(转载一篇挺有意思的文章)亚细亚的孤儿
亚细亚的孤儿作者:戴正阳
1.
台湾学生占领立法院有一段时间了,大飞哥给我发来信息,问我大陆人民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我说,微博上已经群情激愤,同志们就差亲自划船去海峡对面干架了。你作为土生土长的宝岛知识分子,这个时候应该多劝劝同学们,你是一个长者,有必要告诉他们一些人生经验,中国有一句老话,叫闷声发大财,这才是最好的。
别看今天闹得欢,小心明天拉清单!
大飞哥问我,拉清单是什么意思。
我说就是指封了淘宝,禁A站B站,字幕组全解散。
大飞哥说,哇靠!
我说,你这个时候的应该用卧槽。
大飞哥沉思片刻说天了噜,这下不妙惹,表弟也去立法院了,我要把他拉回来。
我问大飞哥,你表弟也反黑箱服贸?
大飞哥说,不是啦,有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参加了抗议,所以他也去了。他们一起去的同学还蛮多的,因为大家说去了就不用上课……
我听了大飞哥的话,顿时觉得去抗议的同学们目的真他妈单纯。
我问他,你怎么没去?
大飞哥说,呵呵,你原来教我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多管闲事多吃屁,少管闲事少拉稀!
说实话,我觉得大飞哥以前无论是语言学还是逻辑思维上,成就并没有现在表现的这么高。
彼时,他尚在东吴大学深造,因为参加两岸高校交流项目缘故,得以来到大陆学习生活。而我作为学生接待,也借由这个机会与大飞哥相识。
初见他,是在夏季。
北京的夏天,有些像美国西部片里的场景,黄沙起伏热浪千里,三十八九度的天儿,大太阳底下晒着,男同学都能穿出泳装三点的效果。我们这些学生接待,为了远道而来的宝岛学子,从下午一点开始就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公路在空气里幽幽起伏。
直到一个小时后,机场大巴才急速而又沉重的骤停在我身前三米远。
腾起的灰尘和热气儿,能把我掀一跟头。
车门豁然洞开,当下跨出一条毛腿,这条腿的拥有者,正是大飞哥。
我凝神屏气定睛瞧去,好家伙!
方脸短发,浓眉豹眼,宽口阔鼻,虬须横生,双手插兜,一米八壮硕男儿,站在车阶上,拿鼻孔瞧着我们。我内心不禁哎呀一声,惊叹原来台湾也有如此慷慨豪壮之士,在我印象里,台湾的男青年不都自带母性光环的吗?我果然小瞧了天下英雄!
假如按照这个画风,此时就应该配上Ennio.Morricone的音乐,然后这位爷从短裤口袋里掏出左轮手枪,分分钟把我们这些接待学生全突突死。
只不过他手虽伸了出来,掌却如西子轻扇,腕却似细柳随风,向着面部轻轻摇摆。
然后眼波流转,悄然回眸,对身后车厢里的人说道:“北京真的是热死了啦……”
那一瞬间,我热泪盈眶。
这就对了嘛!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2.
大飞哥总说我黑他口音,我说这事儿确实不怪我,你一张口,我就听出志玲的味道来了,我纯粹就是想亲近一下她的家乡人民,我是把你当志玲的弟弟看,用对大舅哥的热情来对待你,你还有啥不满意?
说起来,我之所以和大飞哥混熟了,还是从口音这事儿开始的。像我们这种所谓的学生接待,听起来名头还可以,说到底就是校园三陪,陪吃陪喝陪唠,用大陆人民春风般的笑容,融化海峡对岸宝岛人民内心的寒冰。我属于进入状态比较慢的,老抱着小知识分子的矜持,但有的同学不一样,姿势水平不知道比我高到哪里去,其中有一个姑娘,混了两三天时间就和台湾同志们谈笑风生。
有一天大概是社团集会,也专门邀请了大飞哥一行参加,开场十来分钟,那姑娘就融入台湾同胞的交流之中了。
大飞哥坐我右手边,他拿胳膊碰碰我,用手指着那姑娘问道:“戴同学,请问她是哪里人啊?感觉和我们说话蛮像的耶,是福建的吗?”
我顺着方向望去,仔细听那姑娘说话。
“哎?你们也有吃吗?我也有吃哦!”
说实话,我是头一次从吃烤鸭这事儿听出台湾偶像剧的感觉来,我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对大飞哥如实相告。
“这同学吧,她来自四平。”
大飞哥问我四平在哪儿?
我说松辽平原中部腹地。
大飞哥说,不会吧?
我说你别老听她和你们说话,平时也注意一下她和本校同学的交流,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隔了有几天,大飞哥兴冲冲跑来找我,对我说,那个姑娘真的不是福建的耶!前几天听到她和同乡说话了,味道完全不一样!
我问,她怎么说的?
大飞哥开始给我学。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信不信我削你啊!
大飞哥问我,她干嘛学我们说话?
我说,大概是受港台片影响吧,觉得这样比较好听。
大飞哥却皱眉答道,我怎么觉得北京的女孩子说话更好听一些,爽朗直接,一字一句都特别有力量。
我回答道,你是说话细声细语惯了,有机会去看场球,听听姑娘们漫山遍野的喊天津泰达臭傻逼,你就没这么喜欢了。
3.
和大飞哥这样的台湾同胞接触久了,开始发现确实血浓于水,海峡两岸的年轻人有太多的共同点。
比如看见漂亮姑娘,都要多瞅两眼。比如看片都不喜欢带码的。比如我们都喜欢波多野结衣。
这就是遗传基因的作用,大家不愧是龙的传人。
不过我也发现了大飞哥不太讨人喜欢的地方,他有时候总要摆出高人一等的感觉来,时不时把首都批判一番,想弄出个大新闻。
“哎,北京也有捷运啊?”
“哎,北京也有奔驰啊?”
“哎,北京也有麦当劳啊,你们是不是叫它牡丹楼?”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他说,你瞎逼逼啥?北京什么没有?倒是你,来了大陆,连个快播都不会用,下个小电影还要我教!再废话,不给你找种子啊!
大飞哥立刻服气。
可是好景不长,大飞哥把快播技能点加满,再也不需要我在一旁辅助,马上故态复萌。大飞哥在的那年,台湾专家第一次提出大陆吃不起茶叶蛋的科学理论,大飞哥也看了新闻,于是贱不嗖嗖的跑来问我:“戴同学,你们真的吃不起茶叶蛋吗?”
是,我承认,食堂的饭菜确实太渣,难免让你们产生大陆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错觉,可你丫也不至于怀疑我们连茶叶蛋都吃不起吧?
然而我明白,口舌之争都是扯淡,真正要打脸是靠事实说话。
那一阵子京城提坦斯城管分队还没有扫荡到白石桥南至魏公村一带,于是我把大飞哥领到民大门口,指着羊肉串们开的摊点,对他说:“买点儿尝尝。”
五分钟后,大飞哥哭丧着脸回来。
我问他,贵么?
贵!
够买一百个茶叶蛋吗?
够!
我们大陆人民都把这玩意儿当饭吃,吃一块扔一块!知道它叫什么吗?
不知道。
切糕!
从此大飞哥服气,
4.
或许是被切糕震慑住了,或许是适应了北京的生活,我感觉到大飞哥渐渐有所改变。
大飞哥开始要求我带着他多在北京走走看看,穿胡同逛小巷,走大街上高楼。发展到后来,他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自己一个人满北京转悠,还顺便去了天津和河北。
片不看了,管不撸了,大飞哥一下子变得深沉了。
这一下可急坏了我,我这还担当着校园三陪的重任呢!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连管都不撸了,那简直和癌症晚期没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瞅着空,我赶紧问他,大飞哥,你现在怎么明显用清风的次数少了啊!是不是觉得柔韧度不好?心相印也行啊!
大飞哥不接我的茬儿,而是神色肃穆的对我说:“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这里。北京真大,来北京之前,我在地图上找它的地理位置,觉得只是一个点,等真正到了这里,才发现它超乎我的想象。街道,生活的人,在这里的一切,都和之前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
“我之前还以为自己到了北京,会没有地方住,厕所里没有马桶,没有便池。学校里没有地方洗澡。等我开始真的生活以后,才发现自己所想的都是错误。”
“我觉得站在这座城市里,就像落入虎口。我想,大概台湾在大陆面前,也是这样吧!”
“一不小心,就会被大陆吃掉了。”
“我这样讲,大概算是台奸了吧?”
大飞哥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岸之间学生交流的时间只有一个学期。
那段时间我没有再用波多野老师的无码电影诱惑他,大飞哥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留在大陆的时间所剩无几,开始更仔细的,更认真地,去观察着,去询问着,去思考着。
在台湾交流学生要离开前,活动组织方举办了一个欢送晚宴,两岸学子在一起喝了不少酒。差不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大飞哥拎着酒瓶,把我喊出了宴会厅。
我和他坐在礼堂的台阶上,开始就着大脑的眩晕,扯淡聊天。
大飞哥问我,对于台湾,你有什么感想?
我说,很久以前,我觉得台湾应该像日本的东京,摩天大厦,立交桥,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完全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样子。但等我真的到了台湾,大概和你到了大陆的感觉类似,怎么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
美食确实很多,美女确实很多,美景确实很多,然而整体就感觉它像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小省份。我专门去看了总统府,感觉还没门头沟的政府大楼漂亮,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
到台湾旅游的时候,我因为参观错过了吃饭,于是就近买了subway。一旁的开车载我的的士司机笑着问我,在大陆吃不到这些东西吧?
那个司机姓马,他载着我在台北的街道上飞驰。
他有时会指着外面的楼盘对我说,你们从大陆来,大概买不起吧。
有时指着商业街对我说,大陆再发展十年,也能达到这个程度。
他问我,大陆的电子产品是不是总是爆炸?医院里是不是总有坏人偷小孩?
他说自己的堂弟在上海工作,他有些怀疑的对我说,上海的经济发展真的有台湾快吗?不会是大陆方面自己吹嘘的吧?
行车一半,他突然把车子停了下来,然后快步走到街边subway,又买了些吃的。然后钻进车里,把食物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快吃吧,年轻人只吃一个怎么会饱?这是请你的!
我记得那是九十九元的龙虾堡。
最后下车,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和你的父母大概是一样的年纪,年轻人要努力!”
我想,这个开车的老马,对大陆并不了解,但他是个好人。
大飞哥笑着说,:“就像学校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老板,他听说我是台湾来的,经常找我聊天,他喜欢看蒋介石的传记,对三民主义比我还熟悉,他问我在台湾是不是可以随便找妓女,问我赌博之类的可不可以,问我是不是大家都特别自由主义,他对我说他很羡慕台湾人的生活。但我去买东西,他依然给了我假钱。”
“所有的矛盾都来自不了解。”大飞哥总结道,“实际上无论是大陆还是台湾,穷人富人好人坏人,都是存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这个世界也不是听别人说好说坏。”
我说,大飞哥,你此时此刻真像个哲学家。
5.
这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的大飞哥,已经踏上了去往立法院的路途。
一方面是要把自己表弟带回家,另一方面是受我的委托,我想通过大飞哥,了解一下真实的反服贸场景。
此时的我俩大概像是电视台远程连线的主持人,一个坐镇北京,一个派遣台北。
趁着他走路的功夫,我问他对于网路上台湾网友的留言怎么看。就是什么彻底断绝大陆台湾商贸往来,还有什么演艺明星再也不来大陆演出之类的。
我说,这些网友的留言彻底伤害了大陆人民淳朴的感情,大家都累感不爱了。
大飞哥听了哈哈大笑,说干嘛这些言论也要当真?还记得你原来对我讲过的吗,大陆也有的,就是发言水平特别低下,说话内容特别二逼,叙事逻辑特别蛋疼的那些人,他们有个什么代号来着?
我说,空间狗?
对对,就这个!大飞哥说,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蠢材啦,根本不用去管。啊嘞,我已经到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煮鱼丸的摊点呐!
大飞哥一边叙述着,一边继续往前。
现场乱糟糟的,大飞哥说,有打着旗帜和口号来的学生,也有带着绿巾的岛民,有插着电源,上面一排排充电器的插座,也有啤酒。
“哇,这个屌嘞!有人在喊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这个应该是大陆的口号吧,他们搞错阵营了啦!”
“我跟你讲,刚有人给我传短讯来,告诉我,抗议学生里有男生劈腿,跟另一个女生来法院抗议,结果被正牌女友发现了,结果气到爆,女生在立法院里都哭了,真是有够惨烈……”
大飞哥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用微信发了很多图片给我,然后他突然传了一段音频过来,对我说,你应该听听这个。
我放大声音,仔细听了听,里面大概是一群抗议学生在唱歌,歌声激昂而又壮烈,简直鼓舞人心。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大飞哥大概很适合做时政分析专家,他巧妙的在抗议人群中游走,对不同主张的人们一一采访,根据他的描述,我大致能勾勒出抗议的具体场景。
抗议的学生中,有两大部分占据主流。第一部分是坚持程序正义的学子,他们认为服贸条款本身问题不大,但在条款审议的程序上出现了问题,没有积极听取民意,没有依据法定程序。还有一部分的学生,是单纯反对服贸,他们认为某条款(大飞哥说,他们具体也说不出哪一条,但总之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条吧)对台湾的利益,台湾人民群众的利益,有着极大的伤害。
至于剩下的……
大飞哥说有带着游戏机来的国中生,有两个在一起喝酒舌吻的男青年(?),有为爱而来的他的表弟,有为逃课而来的他的同学,有单纯为友人助战的,有觉得很酷每天按时打卡的。立法院外还聚拢着拎菜篮的大妈,不停施展台式花样骂腔的老阿伯,看热闹的青年人,不明所以不知服贸为何物的围观群众。
香烟啤酒荷尔蒙青年,音乐肉体粗话呛声。
我对大飞哥说,这一幕大概会让大陆的许多人失望吧。
大飞哥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大家对台湾的民主,对台湾的学生抗议,抱有很高的期望。
大飞哥仍然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对台湾民主抱期望,为什么觉得台湾学生抗议就要更好,难道大家幻想的台湾就是所有抗议井井有条,小马哥的政府怀着赤诚之心积极听取意见,高端上流的知识分子遵循逻辑进行抗辩。然后大家得出最终的高效结论,台湾民众冷静大气,学生热血但不失理性?
这真是有够屌的,这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有哪个地区能真正做到呢?
你们眼里的台湾大概只是一场梦吧。
太平洋上的一场梦。
我说,或许因为你们拥有我们不曾拥有的东西,或许因为胡适,梁实秋,林语堂,最后都去了台湾,或许我们总觉得你们应该比我们做的更好。
国人大概都是善于寻找精神寄托的。
德国良心下水道,美国霸气小护照,都是类似的产物。
台湾大概也是存在于梦中的王道乐土吧!
大飞哥说:“那现在梦醒了。”
“而我的梦,早就醒了。”
他说。
6.
大飞哥营救表弟的任务失败了。
他的表弟因为喜欢的姑娘,依然牢牢坚守在立法院,再也不肯出来。哪怕大飞哥用自己硬盘里存放的无数影片做交换,他的表弟也勇敢说不。
这事儿换我身上简直无法想象。
也正因为大飞哥喊表弟回家的举动,遭到了反对派的抵制,推挤的过程中,擦伤了手臂。
最后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几名本来反对黑箱服贸的学生。
他们是一开始坚持服贸通过必须遵守程序正义的那拨人,但是现在他们觉得抗议本身反而越来越偏离程序正义了。在与抗议团队发生了几次意见冲突后,他们决定退出。
风声,人声,呼啸着,呐喊着。
大飞哥在人群中艰难前行,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突出重围。
“还记得我在送别晚宴上唱的歌吗?”大飞哥突然问我。
最后学校组织的晚会上,不少同学都表演了节目,大飞哥也不例外,他拎着吉他,唱了一首罗大佑的歌。
《亚细亚的孤儿》。
大飞哥问我,知道这首歌的来历吗?
“最开始,《亚细亚的孤儿》是吴浊流先生所写的一本书,讲的是日据时期台湾人的遭遇,那时候中国人叫台湾人为日本人,而日本人又认为台湾人是中国人,在这座岛上的居民不知自己身处何地,血源何处,只能在时代的巨浪里苦苦挣扎,人们恐惧着,害怕着,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成为异邦的臣民,还是会回到中华的怀抱……”
“罗大佑创作《亚细亚的孤儿》是在1983年,那个时候台湾彻底退出了国际舞台,大陆的政权代替台湾的政权进入了联合国,美国与日本相继与大陆建交,这座小岛终于彻底消逝在人们的视线中,甚至连世界卫生组织都将台湾除名。”
“孤立无援是那个时候台湾的真实写照。”
“反攻大陆?”
“中华正统?”
“三民主义统一中国?”
“终于成了笑话!”
“所有的年轻人愤懑着,他们想问问,自己所在的地方将何去何从?”
“而现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梦也醒了。”
“那天我为什么会唱这首歌?因为我在害怕,我终于去了大陆,发现它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和今天抗议的年轻人一样,其实他们也在害怕。”
“台湾在大陆面前,属于弱者。当服贸进入台湾,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冲击?以后会如何?会被统一吗?会被武力征服吗?我们的生活会怎么样?我们,台湾的年轻人,大家不都说我们是未来的主人翁吗?为什么大陆没有想象中的贫穷,为什么台湾没有自夸的那么美好,为什么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
“难道这座岛真的要成了亚细亚的孤儿?”
大飞哥愤怒甚至悲痛的呐喊着。
然后他的呐喊在人群反服贸的抗议声中,成了最不起眼的波澜,马上被群众民意的浪潮淹没,再无声息。
第二天,大飞哥将他在现场摄下的照片全部发给了我。
其中一张,是他自己的,大概是友人帮他照下。
大飞哥抱着受伤的手臂,背对着身后数以万计的抗议群众,虽千万人他独往矣。
看着他的照片,我想起送别那晚,他弹唱歌曲的场景。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西风在东方唱着悲伤的歌曲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没有人要和你玩平等的游戏
每个人都想要你心爱的玩具
亲爱的孩子你为何哭泣
多少人在追寻那解不开的问题
多少人在深夜里无奈地叹息
多少人的眼泪在无言中抹去
亲爱的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文/微博@抽风手戴老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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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轻松的语调,和沉重的题目形成反差
根据老衲的经验,了解台湾,如果是男的,就和他一起桑拿,如果是女的,就和她来那么一段,之后就都互相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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