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村"讨债人":1天收费100元 有人主动染艾滋
2017-08-08 17:28:01 来源: 深一度举报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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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河南艾滋病村里走出的涉黑“讨债人”)http://dingyue.nosdn.127.net/vqDQ61qvEDmoaiJNXWdhGvsqpOF7LqUEDKPVFQlXkOWhm1502183454505transferflag.png姜飞提供当年的监控,称有不少艾滋病感染者阻挠营业在帮别人讨债的时候,赵义只要摊开“艾滋病就诊证”就像亮出一张护身符,让对手心里一阵“膈应”,不敢靠近。常年侵蚀赵义健康的HIV病毒此时此地成了一种武器。河南商丘周边,有人看到了赵义这类艾滋病感染者的“商机”,一条以出售艾滋病讨债服务为主的经济链渐成气候,已存在了多年。赵义心里有一条线,他知道拿自己的病当作砝码去和别人谈判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讨债时他想尽量“以理服人”。但赵义的个人原则并不能守住整个“行业”的底线,因他们而起的冲突、骚扰事件时有发生。日前,商丘市虞城县一名艾滋病感染者李建民被警方逮捕,起因正是因为他以“中介”身份组织联系感染者参与讨债、滋事。虞城县公安局打黑大队透露,李建民已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这次批捕背后涉及的案件多达四五十起。一个涉黑案件背后的“一线生产力”群体若隐若现,组成者正是艾滋病感染者、残疾人以及老年人这些人们眼中的弱势群体。http://dingyue.nosdn.127.net/M3oj1hYS6972J3GP2u968XkxCfSS8vs9Qe2zpoab5UwvO1502183454506transferflag.png来堵门的艾滋病感染者称“有人出钱让我们骂你”“头号”感染者2015年11月,商丘虞城县城内,姜飞经营的照相馆里来了二十多个不速之客,包括一些手持拐杖的残疾人,艾滋病感染者和年纪不小的“大妈”。一群人堵门、辱骂、阻挠客户进门,有人高喊“我是艾滋病感染者”,甚至有人当众脱裤在店门口撒尿。“有人出钱让我们骂你,让你必须关门,一天也不能干”,对方说明来意,并且一来就是两个星期,姜飞怀疑,他们是竞争对手雇来的。交谈中,姜飞得知对方不是虞城县本地人,多数来自商丘其他地方,其中的艾滋病感染者直接受雇于商丘一个名叫“乔四”的“头号”艾滋病感染者,姜飞听朋友说过乔四,“据说他没什么亲人,因为怕被欺负,自己用针头注射艾滋病感染者的血,主动感染的”。这样的传闻,让姜飞对乔四产生了恐惧。眼看生意快被搅和黄了,姜飞想起了虞城县的“头号”艾滋病感染者李建民,她给了李建民1000块钱,让他请乔四吃饭,希望李建民从中调和,劝说乔四这一帮闹事的人离开。李建民之后承诺,只要照相馆肯拿出一万块钱平事儿,保证让对方闹事的人离开。姜飞本已经打算花钱息事宁人,次日李建民却改口要三万块钱,姜飞拒绝给钱后的十分钟,闹事的人又来了,姜飞恍然大悟,“我猜他们都是一伙儿的”,无奈之下,姜飞只能不断报警,但照相馆最终还是关门了。据虞城县人民检察院公诉科科长介绍,姜飞受到骚扰的那段时间,当地警方也接到了不少同类案件的报警,前前后后有几十起案件都与李建民有关。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上公开的信息,在2015年12月虞城警方对李建民等人涉嫌组织、领导、绑架黑社会性质案件立案侦查。到2016年9月开始陆续对李建民、乔四等人实施抓捕。公开信息显示,抓捕过程中还有一名协警泄露了消息,帮助两名犯罪分子逃避处罚。这位协警在之后的证词中坦言,虞城的李建民与商丘艾滋病感染者的头目乔四关系密切,算是同伙。这证实了姜飞之前的推测,不同地区的艾滋病感染者中,总有一些像李建民和乔四一样,乐意“出头”的人,彼此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有生意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就各自召集身边的患者,逐渐铺开一张大网。讨债工作算是他们的主营业务,赵义曾经是讨债生意的一个小小参与者。http://dingyue.nosdn.127.net/=Slolx1Z=9SNY3UzTAhQzLiAFFTYZ8TuJvngdo5UdKhvl1502183454508transferflag.png出门讨债时,就诊手续成了艾滋病感染者对自己身份最好的证明两条烟和三万欠款在照相馆遭遇连番骚扰的时候,姜飞听说,不少艾滋病讨债者来自商丘柘城县双庙村。上世纪八十年代,因为卖血,这里成为了感染艾滋病最严重的村子之一。当8月初,深一度记者来到双庙村时,大部分感染者眼里,“讨债”这件事不值一提,但也有感染者看不惯病友的行为,“干这事的,都是平时不注重脸面的人。”感染者赵义今年60多岁了,问起他有没有参与过讨债,赵义先是摆手否认,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其实,我们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嚣张,也没有赚那么多钱,是讲道理的。”赵义始终认为,自己参与讨债从某个角度讲,算是“正义”的,有时候甚至不收钱。大部分讨债者都是通过熟人找到赵义,最近一次帮人要钱是去年,赵义决定出山的原因是“一个朋友打工的工资要不回来”。赵义叫上两个同村病友,坐着债主的车,一起去了打工的工地。为了防止对方不相信自己艾滋病感染者的身份,赵义揣上了他取药用的本子作为证明。赵义三人到了工地,堵住了工头,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给工头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理。赵义多半会跟欠债的人说,自己是债主的朋友,并且是等着债主还钱看病的艾滋病感染者。赵义很多次都发现,一亮明自己艾滋病的身份,对方就会露出一脸“膈应”的表情,“他们恨不得你赶快走,别在他家坐着”。耗了大半天,工头终于表态要还钱,结果对方借取钱的名义躲到了亲戚的工地上,赵义三人见工头骗人,一气之下把对方工厂的电闸给拉了。“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动手,不捣乱,只讲道理的”,只有对方耍无赖,赵义等人才会采取一些其它措施。最终,工头如数偿还了赵义朋友的工资。由于是朋友的“生意”,赵义没有要钱,债主朋友请他们三个人在饭店搓了一顿酒肉,再每人给两条好烟,就算是报酬了。http://dingyue.nosdn.127.net/hZ8NJuKrMpCnjROyuP1v2nD1=7AQ=aFXIqwCQ4Zx6rwnv1502183454508transferflag.png艾滋病感染者长期服药,抵抗力较差,这也成了他们中一些人参与讨债的理由之一“有理不怕报警”按照河南商丘当地的标准,每个月,像赵义一样的艾滋病患者,可以从政府领取260元的生活费,以及115元的补助,这每月375元的政策性补贴,是赵义唯一的稳定收入,儿子还会不定期地给一些钱。由于身体的免疫力低下,很少有艾滋感染者有足够的体力出去打工,或者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些女性感染者会去服装加工厂剪线头,从早上九点干到晚上,只能赚十来块钱,相比身体的消耗,得不偿失。帮陌生人讨债,赵义一天的收费标准是一百块钱。前几年身体相对硬朗时,赵义接到的讨债生意会多一些。在选择生意上,赵义会先问清债主有没有欠条、对方承不承认。确认债主“有理”,他才会参加。“只要俺有理,也不怕对方报警”,警察来了,赵义也能跟警察讲道理。2015年,赵义出了一次“入行”以来最远的差,坐了两天两夜的硬座火车,到新疆帮搞建筑工程的远房亲戚讨债,与他同行的有5位村里的艾滋病患者,他们以参与工程的农民工身份讨要某单位拖欠的三百多万工程款。忍受着异乡不同的气候饮食,足足“活动”了八天,赵义和对方终于达成了打款协议。他说,即使如此折腾了几千公里,每个人算下来也只拿到了四百块钱的酬劳。一些村民看不惯赵义他们的这种生意,也有一些人暗中“羡慕”赵义。四十出头的林美是村里年轻的艾滋病患者,长期的按时服药让林美看上去气色没什么异样,“我想去要债都没人找我”,林美坦言,自己看上去不像是感染者,到了要债现场,对方很可能会对她动手,加上自己嘴笨,不会说话,更没有人叫她一起去讨债,“去要账的,都是有材料(口才)的。”林美说。讨债公司讨债者中不只有艾滋病感染者的加入,其中一些生活中的“弱势者”也加入其中。2015年11月,到姜飞照相馆闹事的人里除了艾滋病患者,也有残疾人和年纪较大的老年人。赵义也听说过,残疾人讨债“同行”的存在。在商丘虞城县火车站附近,深一度记者找到了腿部有残疾的陈力,他曾参与过讨债活动,如今靠卖饮料为生。陈力六七十岁的年纪,据他介绍,已经一年多没有到现场去讨债了,在此之前,他与多名残疾人有过一只“队伍”,很早之前这些残疾人还成立过专门的讨债公司,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虽然生意不多,但成功率挺高的。”后来,由于政府部门管控严格,公司也被政府取缔。他们又以“地下”的方式帮人讨债,一年前,这只队伍也最终散伙不干了。“工作”的那几年,每单生意陈力能得到一百元左右的报酬,债主负责吃、住、行等一切费用。据陈力说,原来讨债公司头目是一个叫任春华的人,此人现为虞城县“残联主席”,之前帮人要过账,也认识艾滋病感染者要账的那帮人。查找“任春华”的相关信息,在一篇2010年发布的“商丘市残疾人爱心互助中心”博客宣传文章中,任春华以“虞城县肢残协会主席”的名号被提到。深一度记者以债主的身份拨通任春华的电话后,他承认了自己“虞城县肢残协会主席”的身份。但任春华称,已经有快10年不做要债的生意了,任春华说,这几年不少残疾人都自己找到了工作,也有人做些小买卖维持生计,讨债的活儿现在不接了。让陈力放弃讨债工作的原因,也是因为想过稳定的生活。近两年,相关部门一边清理欠债的“老赖”,一边也在管理他们这样的讨债队伍。就在近期,商丘睢阳一批50岁到70岁年龄不等的“大妈”,因为参与各种债务纠纷、拆迁纠纷被法院判处2至11年不等的有期徒刑。陈力看到曾经的“同行”尝到了恶果,也不愿再冒险去讨债了。http://dingyue.nosdn.127.net/Y5bA7fUy0=hkgrKwGsC2Ijk8q0bRky5ymjVThdHSpIwLl1502183454510transferflag.png双庙村里的感染者渐渐老去,“讨债”的生意也在减少消失的“生意”艾滋病感染者赵义也发现,从去年开始,要债的生意已经少了很多,愿意参与讨债的同行也越来越少,除非朋友所托,否则赵义也不想再去。赵义所在的双庙村,艾滋病感染者最多的时候有600多人,如今只剩下200人左右,这批感染者的年龄在四十多岁到六十多岁不等,当年那批靠卖血赚钱的人已经步入中老年的行列,赵义的孙子孙女都已经快要成人,他逐渐度过生计最为紧迫的年纪。赵义强调,就像当年卖了十几次血是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最终感染艾滋病。而后他以艾滋病感染者的身份帮人讨债,也是被生活所迫。邻村的王丽夫妇和赵义的处境不一样,他们才四十出头,也是艾滋病感染者。他们也曾收到过“讨债”的邀请,但并没参加。王丽觉得有了孩子,得要些“脸面”,而且日子还没窘迫到那个份上。村里的同龄人都出去打工了,王丽和丈夫终日守在大房子里无所事事,王丽和丈夫在客厅中间铺上一张凉席,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上面发呆,“有一种吃饱了等死的感觉。”
为了省些电费,即便是天黑了,王丽和丈夫也不怎么开灯,如果只是政府增加艾滋病患者的补贴也解决不了她和丈夫的问题。王丽希望政府能够提供一些机会,让他们在家做一些能够销售的手工艺品,那才能解决未来的问题。赵义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活到六十多岁,政府免费提供的药物基本上可以控制住病情不再恶化,为了防止抗药性的出现,每过几年,病人们服用的药物就要更换一次。“每天早晚一次,一天也不能落下”。一些年老者去世,村里艾滋病感染者的人数少了,来村里寻求帮忙的“债主”也越来越少。赵义说自己年纪大了,也折腾不动了,即便日后有人来找,自己也不想去了,相比一百多块钱的收入,好好活着更加重要。(文中除李建民均为化名)
大河南就懒得说你了,小时候看雍正王朝,雍正定位大河南就是穷,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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