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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闪 击 英 雄--古德里安》(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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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虎 发表于 2005-5-21 09:34: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align=center><B>1943年下半年的不如意事<p></p></B></P>
< >关于1943年年底以前战车的技术发展,就谈到这里为止,现在再谈到这年下半年的军事情况,在这一方面已经发生迅速逆转,而使我们居于完全不利的地位。<p></p></P>
< >当我们那个不幸的库尔斯克攻势顿挫之后,东线的位置有如下述:从亚速海上的塔甘罗格起,沿着顿涅茨河,一直到达伏罗希洛夫格勒(Voroshilovgrad)以西的某一点,然后又沿着顿涅茨河再到哈尔科夫以南的河湾,再经过伊尔门湖(Lake Ilmen),一直从列宁格勒的南面,直达芬兰湾的海岸为止。<p></p></P>
< >苏军现在就向着这一条防线开始进攻,首先进攻的对象是A集团军所处地区的中部和南部。在7月16日到24日之间,指向斯大林诺的苏军攻势,算是被德军挡住了。不过在另一方面,苏军以52个师的步兵和10个军的战车,从哈尔科夫与波尔塔瓦之间进攻,深深刺进了德军的防线。苏军的突破固然被阻住了,但是哈尔科夫在8月20日却已经丢失。8月24日,苏军又从塔甘罗格到伏罗希洛夫格勒之线,发动了新的攻势,终于达到了突破的目的。到了9月8日,德军防线已经撤到了马里乌波尔(Mariupol)—斯大林诺以西—沙拉费安斯克(Sslaviansk)以西之线。到了9月中旬,顿涅茨防线就已经弃守;9月底苏军已经到了梅利托波尔(Melitopol)和扎波罗热的城外,并且直抵第聂伯河之线。<p></p></P>
< >苏军对于中央集团军的反攻是从7月11日开始的,到8月5日奥廖尔就已经丧失。在8月26日到9月4日之间,苏军向科诺托普—涅任地区实行深入的攻击,在以后几天之内,他们所攻占的地区已经大幅扩大。到了9月底,苏军已经进到了第聂伯河流入普里佩特沼泽地的入口点。从这里,德军的防线向北进展,通过戈梅利,直到韦利日(Velish)。<p></p></P>
< >在10月的下半月中,苏军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Dniepropetrovsk)与克列缅丘格之间,渡过了第聂伯河。到了10月底,在扎波罗热南面的德军防线已经崩溃了,到了11月中旬,他们已经被赶过了第聂伯河。不过我们还保持着两个桥头阵地,一个大的在尼科波尔(Nikopol)附近,一个小的在齐尔逊地区(Cherson)以南。更推向北面,在11月3日到13日之间,苏军占领了基辅,并且向日托米尔(Zhitomir)推进。<p></p></P>
< >希特勒决定实行反攻。还是照他往常的做法,这次攻击的兵力又是完全不适当。在与陆军参谋总长商谈了之后,我就利用11月9日所召开的一次讨论战车问题的会议,向希特勒建议,请他放弃这种小型反攻的计划。他主张集中在基辅以南地区的一切装甲师,来参加通过别尔季切夫(Berdichev)向基辅的攻势。在这一方面,我建议把防守尼科波尔桥头阵地的装甲师撤出,再加上现在齐尔逊地区扼守第聂伯河的克莱斯特集团军的装甲师,合并在一起以加厚兵力。我使用我平常惯用的口头禅说:“只准集中,不准分散。”希特勒虽然注意到我所说的话,但是他却并没有改变他的计划。我接着又为此事提出了一个简单的备忘录,请希特勒注意,可是战场上负直接指挥责任的将领,其反应却并不有利,结果遂使希特勒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所以别尔季切夫的反攻,在开动时兵力即已不够充足,经过了激烈的冬季战斗之后,终于在12月间完全受挫了,想夺回基辅和重建第聂伯河防线的企图已经完全失败。1943年12月24日,苏军接着又开始反攻了,结果把德军的防线从别尔季切夫逐退到文尼察城外的某点。<p></p></P>
< >第二十五装甲师的作战,可以当作说明希特勒攻击战术的一个最好的例证。不过在叙述这一段故事之前,我应该回溯到更久以前。<p></p></P>
< >在斯大林格勒惨败之后,有几个在那里被击毁的装甲师,又奉命重新整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势必就要搜罗一切可用的人力,所以有许多过去因为负伤、患病,或是其他原因没有被俘的残部,又再度被召集了起来。在非洲战事失败之后,我对于在那个战场所打垮的装甲师,也是采取同样的办法。第二十一装甲师已在法国编成,所使用的就是占领军和俘获的装备。同样的,第二十五装甲师也已在挪威编成。这个师的师长由希尔将军(Gen.von Schell)充任。在1927年到1930年之间,希尔是我在国防部中的同事,那个时候我正在从事于军队摩托化运输问题的研究。以后他曾经在美国充任武官达相当长的时间,在享利·福特(Henry Ford)的国家中研究过摩托化的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他就已经变成了陆军中的首席摩托化问题专家,发表了许多新奇的意见。因为希特勒一向重视摩托化问题,所以对他也很赏识。希尔是一个精明、果断和善于词令的人。他居然劝服了希特勒,要他接受他的意见,例如简化型式、大量生产等等。结果,他获得了多次的擢升,做了德国政府中运输部的次长,负责主管德国运输器材的未来发展。这在德国是很少有的情形,但因为他太锐进,不久就引起工业界的反感。因为这些工业家都不愿意变更他们那种陈旧的生产方法。在党内有一些要人是与工业界有勾结的,他们就在希特勒的面前讲希尔的坏话,于是他就被排挤下台。他被送往挪威,那是一个最冷清的战场,使他永远没有立功表现的机会。这个能力优越、雄心未死的人,还是不甘寂寞,不久他就设法把那些零星分散的占领部队,改组成为一支有用的兵力。我尽量地支持他这种工作,于是这个部队终于扩充成为一个装甲师,并且由于我的要求,把它调驻法国。因为当时正是“卫城作战”失败之后,在法国的部队已经大量调往东线,所以西线方面也十分需要补充兵力。当然的,这个新成立的部队一定要调换新式的装备,因为他们现在所使用的还是俘获的旧东西。而更重要的是需要有相当的时间,来训练他们如何使用新武器,使他们学会一些旁人已经在东线上早已学会了的作战技术,否则他们还是没有能力参加大规模作战的。<p></p></P>
< >但是结果怎样呢?1943年10月间,该师奉到希特勒的命令,把他们的600辆新式车辆移交给第十四装甲师接收。这个师也是一个新成立的单位,现在正准备调往东线战场,因为OKW和OKH都相信第二十五装甲师将在法国驻留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所以他们使用次等的法国车辆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丧失了这些车辆,最主要受到影响的部分,就是该师的补给部队,他们只能够在西欧这样的环境中行动。在这个时候,该师的装甲搜索营已经重新装备装甲人员载运车。师属工兵已接收了新的运输车辆,装甲步兵团也已经有一个营获得了新的车辆,但战车团还没有完全装备好,炮兵团和战防营也正在开始调换新的武器。这个情形是大众都知道的,这个师还必须要在法国慢慢地培养它的实力。<p></p></P>
<P >可是到了10月中旬,该师却突然奉命调往东线。我立即向希特勒个人提出了控诉,请他至少延缓执行这个命令,以便我可以有时间来再视察一次,看这支部队是否吃得消东线上的大战。我立刻飞往法国,在检阅了部队并和各级指挥官会谈之后,我就立即上了一个报告,说这个师至少还需要用四个星期的时间来接受新的装备和训练。这个电报发出之后,不久回电就来了,仍然还是命令该师立即出发。很明显,希特勒和统帅部的诸公似乎根本上就不看负责的指挥官和装甲兵总监的报告。这个师的出发日期已经硬性地定在10月29日。<p></p></P>
<P >这个师缺乏准备只不过是故事的一方面而已。当时的运输计划是既不合于该师的希望,又不合于前方的战术情况。当该师已经在半途中时,命令又变换了好几次,许多部队都混杂在一起。为了想增加该师的打击力量,我又决定把新成立的第五〇九虎型战车营拨给该师指挥。碰巧得很,这个营的装备也没有完备,而且更糟的是该营的营长突然又有调动。当该营出发时,旧营长已经离职,而新营长却未到达。<p></p></P>
<P >这个师被匆匆运往南方集团军的战区。集团军总司令部命令该师的轮型车辆单位都在别尔季切夫—柯沙丁(Kosatin)地区下车,而履带车辆则在基洛沃格勒—新乌克兰卡(Kirovograd-Novolinka)地区下车。这两个下车地点之间相隔有三天行军的距离。而该师根本搞不清楚大炮的牵引车和装甲人员载运车到底应该在哪一个地区下火车。这个师的参谋长和前进部队,一同从别尔季切夫到了新乌克兰卡,而师长则前往文尼察向集团军总部报到。他们定在11月6日就向集中地区开进。但是在各单位之间都还没有电话联络,为了要接受一个命令,负责的指挥官要坐上汽车,奔跑一个很远的距离。<p></p></P>
<P >11月5日,敌军在基辅附近做了一个深入的穿透。11月6日,南方集团军总部就下达了下列的命令:“第二十五装甲师由第四装甲军团指挥。所有各汽车单位在本日内应向白采尔科维—法斯托夫(Biala Zerkov-Fastov)地区移动。在集中时由该师本身担负掩护之责。各履带单位由基洛沃格勒开动,以与该师其他部分会合。”<p></p></P>
<P >集团军总部对于该师的情形应该十分明了。<p></p></P>
<P >16点钟。该师师长召集各单位的指挥官,当面对他们下达命令,给每一个团长和营长都发了一张三十万分之一的地图。<p></p></P>
<P >在这个时候,该师的师长所拥有的兵力如下:<p></p></P>
<P >第一四六装甲步兵团:一个团部,两个营部,每一营有两连多的实力。<p></p></P>
<P >第一四七装甲步兵团:同上。<p></p></P>
<P >第九战车团:一个团部,第二营营部和多个连级单位,总兵力为30辆Ⅳ型战车和15辆虎型战车。<p></p></P>
<P >第九十一装甲炮兵团:一个团部,第一营营部,下辖第一、二两连。第三营有人员但是没有炮。<p></p></P>
<P >战防营:营部和一个勉强凑成的连。<p></p></P>
<P >通信营:大致完整,但无营长,已经和前进部队在一起。<p></p></P>
<P >工兵营:大致完整,惟缺轻工兵纵队和架桥纵队。<p></p></P>
<P >高射炮营:营部和一个连。<p></p></P>
<P >战作的师甲装五十二第13图师长身边所有的幕僚就只有他的副官和第二传令官,以及少数的车辆和摩托车。<p></p></P>
<P >为了适应当时的紧急情况,该师师长就决定组成几个行军集团,分别规定了他们的时间和距离。这些集团要经过卡扎京(Kasatin)和斯克维拉(Skvira),以到达白采尔科维以西的地区。到了那里之后,他就希望等待他的其余单位都到齐了,再来决定如何行动。他认为在11月6日22点钟以前,绝无开始行动的可能,因为这种用车辆传达命令的方法,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他仍然缺乏无线电通信工具,不过这却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不久各部队就接到不准使用无线电通信的命令,以免泄露机密。<p></p></P>
<P >当各级指挥官回到他们各人的部队以后,第四装甲军团最后算是与该师师长取得了电话上的联络。于是军团部就命令该师:“立即向法斯托夫迅速前进,并设法坚守该地。第二十五装甲师师长对于该地区中的战斗,负全权指挥之责。”由他指挥的还有一些零星的部队,因为他前进路上的桥梁已经被苏联游击队所炸毁,所以他必须绕着小路走。<p></p></P>
<P >师长决定在第一个行军集团的前面领头走。行军准时开始,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在下半夜里,前方退下来的纵队多数都是空军的人员,曾经制造出很多的混乱,经过师长的紧急处置,才算是恢复了秩序。之前的天气都很好,到了这个时候就开始转坏,天开始下大雨,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停过,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汽车都被迫必须拣着好路走,不过履带车辆却还是照常前进。各行军集团之间都已经失去了联络。<p></p></P>
<P >差不多在11月7日12点钟的时候,师长从前方退下来的败兵口中,才知道敌人早已进入了法斯托夫。他带着他的传令官匆匆赶向前面,准备安排反攻该地的计划。因为在前进中,他有几次几乎为敌人步枪所击中,所以他现在坐在一辆装甲人员载运车中,领着前卫部队前进。结果他一头和苏军的T-34战车碰上了。第一四六装甲步兵团的第九连,携带着4门重步兵炮,就跟在他的后面前进。可是苏军战车一发炮,这些部队就慌忙退走。该师师长花了很多的工夫,才制止住了部队的恐怖心理,并且命令他们趁着黑夜,开始挖掘工事。在夜里苏军的战车又来冲击,把该团第二营的运输车辆击毁了一部分。这时师长就决定趁着黑夜,冲出苏军战车的包围,向法斯托夫方向前进,以与其他已经前进的部队相会合。他这个小型的战斗团,前面一个连,后面一个连,而把车辆和重武器夹在中间。希尔将军就在最前头领先挺进。经过了激烈战斗之后,他到了11月8日凌晨4点钟的时候,才突出了苏军战车的包围圈,到了14点钟左右,他才到达了第四十七装甲军在白采尔科维的军部。他这一师现在已拨归该军指挥。<p></p></P>
<P >在这个时候,该师的其他部分由魏赫马尔上校(Col.von Wechmar)指挥着,经由格列标恩卡(Grebenki)和斯拉维亚(Slavia)的路线,正向法斯托夫行动。在11月9日的清晨,希尔与他们会合在一起。在法斯托夫的东面,有一个村落叫作法斯托费兹(Fastovetz),正由强大的敌军据守着,所以必须把它攻下。该师师长亲自率领部队进攻,到了正午的时候,就把这个村落攻下了,接着就奉命立即向法斯托夫进攻。敌人的死伤很惨重,到了11月10日,德军已经攻入法斯托夫的东郊。当他们正想再前进的时候,却为敌人强大兵力所阻。不过无论如何,第二十五装甲师总算是阻止住了敌人的前进。<p></p></P>
<P >因为该师既无充分的准备,且又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投入战斗,所以作战的情况实在是十分困难,即令希尔将军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将才,所成就的也还是十分有限。固然敌军的损失很重,但是自己的损失也不轻。由于缺乏战斗经验,在他们未习惯于东线战场冬季作战的艰苦环境之前,部队不免在心理上发生了一种惊惧的现象。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之下,局部的高级指挥官(集团军、军团和军部)是不得已而把该师做这样不合理的使用,这还情有可原。但是真正要负责的人却是最高统帅部,他们应该知道尚未成熟的部队,在运用时是必须更慎重的。<p></p></P>
<P >在以后的战斗中,从12月24日到30日之间,该师又不幸遭遇到一个更困难的情况。他们防守着一条长达25英里的防线,而受到绝对优势的敌军的攻击。结果伤亡惨重,几乎全师覆没。希特勒和OKH决定要把这一个师的番号取消。我在适当时机之下,把这个意见打消了,因为这个师事实上并没有责任。希尔将军抱着重病离开了前线,他看见他辛辛苦苦所培养起来的一株幼苗,就这样给人糟踏掉了,真是伤心已极。希特勒还是不信任他,以后他就再也没被起用过。这样一个天才也就白白浪费了。<p></p></P>
<P >为了使西线方面总能有一点装甲预备兵力,我就命令把各学校中的训练单位都集中起来编成一个师,开始在法国境内加以集中训练。这个师就叫作装甲训练师(Panzer?Lehr)。我把新的装备发给他们,并且选用了一些优秀的军官训练他们。他们的师长就是拜尔林将军,他过去在苏联作战时,曾经充任我的作战处长。希特勒在12月间批准了成立这个师,并且加了一个按语说:“这个想法实在不错,可惜我事先并没有想到。”<p></p></P>
<P >在这个时候,激烈的战斗始终没有停息。在里齐特沙(Rechitsa)地区的中央集团军防线,已经为苏军所突破。在维捷布斯克和涅韦尔(Nevel)等地都已经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戈梅利和普罗普斯克都已经沦陷了,不过德军在莫吉廖夫和奥尔沙的东面,还守住了第聂伯河上的一处桥头阵地。<p></p></P>
<P >这时在第聂伯河上保留桥头阵地,实在是一个颇值检讨的问题,因为我们再向东面进攻的希望,真是可以说太渺茫了。不过,如果说希特勒是为了要获得尼科波尔的锰矿供应,这多少是一个理由,但这只是一个经济上的理由,而在军事上说,这种桥头阵地的保持,却实在是有损无益。我们军人都一致主张完全退过河来,利用宽广的河流,当作一条比较可靠的防线。这样就可以重新建立预备兵力,主要的是采取装甲师的形式,有了这种机动预备队之后,才可以进行机动性的战争,以达到战略上的目标。但是希特勒一听到“战略”两字,马上就会大发脾气。他认为将军们口里所说的“战略”,实际上就是退却的意思,这是他所痛恨的,因此他主张死守一切的地盘,即令是对于我们只有害无益,他也不管。<p></p></P>
<P >这一年东线冬季作战,德军遭到了严重的损失,结果使OKH感到焦头烂额。于是他们就顾不了在西线战场上进军的计划,但是我们可以很准确地预料着,在1944年的春天,盟军是一定会登陆的。所以,我就认为这是我的责任,不得不一再提出要求,将那些疲兵久战的装甲师撤回来,加以整编和补充。OKW本来应该也赞成这一点,因为西线是他们直接指挥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完全支持我。于是这个问题一拖再拖,终于我不得不向希特勒提出直接的申诉。蔡兹勒说他所颁发撤回某装甲师的命令,非常的明确,但是我反驳他的说法,指出OKH的命令漏洞百出,前线的将军们很容易按着自己的意思解释这些命令,蔡兹勒对我的直言当然予以否认。OKH的命令常常是这样说的:“只要战斗的情况许可,某装甲师应立即由前线撤回。”事实上该师可能一直与敌方保持作战接触,OKH应该明确地指出何时开始撤出才对。于是前方集团军和军指挥官的回应,也都是千篇一律地说:“前方的情况不许可,该装甲师一时无法撤出。”这样一拖就常常好几个星期。被留在前方的一定是拥有较强大战斗力的作战单位,特别是战车和装甲步兵尤然,而他们又是最急需休息和补给的部队。前线部队的正常轮调程序,最初是师属补给部队,再来是师参谋和多数师炮兵单位,而最重要的战车部分仍被他们扣着不放,于是我的整编工作还是无法进行。为了这件事,我和蔡兹勒之间发生了极大的冲突,但是西线战场的安危,我却不能坐视不管。<p></p></P>
<P >到了1944年6月6日,盟军开始侵入的时候,我们在万难之中,在西线方面算是勉强供给了10个装甲师和装甲步兵师。这些事留待以后再讨论。对于这些师的训练,我把他们托付给我的老朋友盖尔将军。花了很多的口舌,希特勒才批准了这个任命。盖尔的头衔是“西线装甲兵总指挥”,受西线战场总司令部的节制,但是有关装甲兵方面的工作,却完全听命于我。我们彼此之间早已建立有互相的信任,因此对于工作的推动是大有助益。<p></p></P>
<P >在1943年这一年当中,也还有少数偶然的事件值得在此一提。上文已经说过,当我出任装甲兵总监的时候,我曾经拜访过戈培尔博士。当时我曾经和他讨论到最高统帅部组织不适当的问题,我要求戈培尔劝希特勒把它加以改组,并且任命一个具有相当实权的参谋总长,以减轻希特勒在军事方面的负担。戈培尔认为这个问题是很棘手的,但是他却答应我在适当之时机,他可以设法提出。1943年7月底,戈培尔恰好正在东普鲁士,我就趁着拜访他的机会,请他不要忘记了上次的谈话。于是他立即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并且也承认目前军事情形已经日益严重,最后他这样说:“当我想到有一天苏联人会进入柏林,我们不得不毒死我们的妻儿,以免落在他们的手里,这个时候你所提出的问题,就好像山一样的重,压在我的心上。”戈培尔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长此以往,战局一定会演变成怎样一个局面,但是他言行却并不能够一致。他缺乏足够的勇气,始终不敢向希特勒开口,提出这个生死存亡的大问题。<p></p></P>
<P >于是我又改向希姆莱试探,这位特务头子态度却很坏,他以为我是想要限制希特勒的权力。<p></p></P>
<P >11月间我又去看约德尔,我向他提出改组最高统帅部的建议,主张参谋总长对于作战应具有真正的指挥权,而希特勒所应该过问的事情应限于一般政略和最高级世界战略的指导。当我说得很起劲的时候,约德尔却浇了我一瓢冷水,他反问我说:“你还知道有比希特勒更好的最高统帅人才么?”我只好把我的计划塞在我的皮包里面,匆匆走出了他的房间。<p></p></P>
<P >1944年1月间,希特勒写了一个便条叫我去吃早饭,他说:“有人送了一只野鸭给我,你知道我是吃素的。所以你能不能来陪我吃早餐,代我享受这只野鸭?”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坐在一张小圆桌的旁边,室内的光线很暗淡,因为只有一个窗口有光线透进来。只有他的爱犬伏在他的脚下,希特勒顺手扯了一点干面包去喂狗。一个伺候的仆人,只是轻手轻脚地走来走去。在这种稀有的机会之下,也许可以谈论甚至于解决比较困难的问题。在略事寒暄之后,我们的谈话就又转向军事问题。我提到在明年春季,盟军可能在西面登陆,而我们现有的预备兵力却是绝对还不够充足。为了能从东线抽出更多的兵力,所以东线似乎有建立一条坚固防线的必要。我认为在我们前线的后方,没有一条防线,作为支撑的骨干,这实在是一种非常不合理的做法,我觉得若是能够把过去德苏边界上的要塞加以修复,其效用一定比目前随意选定任何村镇来当作据点的办法,要好得多了。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触了一个黄蜂窝。<p></p></P>
<P >希特勒说:“请你相信我!我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伟大要塞工程师。我建筑了西线长城,我又建筑了大西洋长城,我曾经用了无数吨水泥。我懂得一切有关要塞工程的问题。在东线方面我们现在缺乏劳工材料和运输工具。甚至于到今天,铁路所能运输的物资,都还不足以满足前线上的需要。所以我无法调出火车来装运建筑材料,用来供给东线作建筑的用途。”他照例是一口气可以背得出来许多统计数字,却不管这数字是否可靠,总而言之却可以使旁人无法开口。虽然如此,我还是极力表示不同意。我知道铁路运输的情形,过了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之后,才开始有壅塞不通的情形发生,所以要塞的建筑绝不会影响到前线上的物资供应。铁路的负荷力是不会成问题的,而当地也不乏可用的材料和劳力。另外就战略来说,未来假使遇到两面作战的情况,就势必要在其中一线实行固守不可。所以我说,既然他在西线方面已经有了那样好的准备,那么为什么在东线方面,却毫不准备呢?结果希特勒又还是唱他的老调,他说假使他在后方修好了一道防线,那么东线上的将领们就只会想不战而退了。所以关于这一点他已经下了决心,是怎样都不会再改变了。<p></p></P>
<P >于是谈话的主题又转到各位将领们和最高统帅部的组织问题方面。因为我以前所作的一切间接的努力,希望使希特勒少过问军事指挥问题,是早已失败了。现在我就觉得我有这种责任,直接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希特勒可以任命一位他信任得过的将领,担任真正的参谋总长,而把今天这种乱杂无章的指挥系统,整理出一个头绪来。结果我这一番努力也还是完全失败了。希特勒舍不得与他的亲信凯特尔元帅分开。他似乎很不相信我,而认为我是企图想限制他的权力。我算是碰了一个钉子。此外,实际上又有哪一位将军是希特勒所能够信任的呢?在这次谈话之后,我也觉得我实在太幼稚了,因为我也找不到一位可以供他信任的参谋总长。<p></p></P>
<P >所以一切都还是原封不动,依然还是采取寸土必争的战术。甚至当情况已经毫无希望时,也从未有过适合时机的撤退。不过,以后有许多许多次,希特勒常在我面前诉苦说:“我真不懂为什么在过去两年当中,一切的情势都完全不对了。”我的答复每次都是一样的,我说:“改变你的方法。”可是每一次希特勒都不肯接受我的意见。<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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