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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明智】日耳曼民族的这些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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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aha 发表于 2009-10-14 19: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看到昨天,我知晓明天”,这句名谚提示着历史重要性。识多才能智广,足智方能多谋,读史使人明智,从真正的历史中提取智慧的精华,驰骋各路的豪杰枭雄,叱咤风云的铁腕人物,聪颖灵秀的文化泰斗,善使权谋奸佞邪恶的卑鄙小人,历史告诉我们什么是真实的生活,什么是改朝换代,什么是歌舞升平,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恶丑。只有从不同的角度加深对历史的了解,才能体会蕴藏其中的大智大慧大勇大谋。

本人只是个历史爱好者,喜读历史书籍,并非科班出身,更谈不上研究,只能就个人所了解的一些伟大人物事件作些简单评述,如有错误请各路高人耐心指出,不胜感激。此贴只做抛砖引玉之用。


震撼人心的历史

一个国家,既涌现出巴赫、贝多芬这样的音乐天才,诞生了歌德、席勒这样的文学奇才,也孕育出克劳塞维茨、毛奇这样的军事天才,催生了俾斯麦、阿登纳这样的政治天才,既涌现出康德、尼采这样的哲学天才,也培植了威廉二世和希特勒这样的战争狂人。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国家?让人谈之色变的人类大灾难是这个国家一手制造的,让人无比艳羡的各个领域的杰出人才,又是在这个国家中诞生成长,层出不穷。怎样的一个矛盾的混合体?

让我们追本溯源,在对希特勒的第三 帝国带给人类无限痛苦的反思中,跨过德意志的三大帝国,走进服从服从还是服从的普鲁士强大的军事王国,体会刻板严谨,勤俭精明的普鲁士精神,再去看看血腥屠夫红胡子腓特烈一世如何成为罗马人的梦魇,再紧紧跟随祖国之父奥托大帝的步伐踏上征服罗马夺取神圣皇权的旅程,然后窥探一代霸主查理大帝的雄才伟略,最后进入那高大茂密的条顿森林,倾听海尔曼为日耳曼的民族自由和解放而战的最初的嘶喊声。

这一个个彪炳千秋的历史奇人,书写了日耳曼一段段喋血历史和华彩篇章,日耳曼民族在铁与血中打造统一,却又屡屡在炮火中化为灰烬,这个命运曲折多舛的国土上,依然不屈地盛开着黑格尔的深刻批判,海涅的冬天童话,舒曼的奇妙梦幻。我为其英勇善战惊叹,为其坚韧不拔鼓掌,为其嗜血成性扼腕,悦读德国的历史,你一定会受到深深的震撼。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4 19:2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喋血的条顿堡森林之战

这是一场中国人很少知道的日耳曼民族开国之战。在不屈的日尔曼战士同强大的罗马军团进行的这场血腥杀戮的刀光血影中,日耳曼人打破罗马军团不可战胜的神话,并获得了最终的民族自由和独立。

人物:

日耳曼军8000-14000人
领袖 海尔曼 Hermann 拉丁文名为阿米尼乌斯Arminius (有勇有谋的德意志之父)

对手三个罗马军团,各约6000人,共计2万人
统帅 瓦卢斯Varus (典型的花花公子哥)

时间:公元9年9月9日
地点:Teutoburger Wald 条顿堡森林
结果:瓦卢斯全军覆没


海尔曼的行军图
瓦卢斯行军路线图.gif

公元9年,时年27岁,过着四年亡国奴生活的日耳曼切鲁西贵族海尔曼终于等来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罗马人突然调离了日耳曼尼亚省精明能干的大将军提贝留,而启用一个名叫瓦卢斯的放荡公子作为新的统治者。海尔曼一面暗中联络日尔曼各部,做好战争准备,另一方面却以罗马身份与瓦卢斯周旋,颇得瓦卢斯的好感。秋季的一天,瓦卢斯接到北方部落造反的报告,在“好罗马人”海尔曼的指引下,领军出征的瓦卢斯带着他的三个罗马军团走进了他们的埋骨之地——位于德国西北部奥斯纳布吕克附近的条顿堡森林。在河谷纵横,地势崎岖不平,高大茂密的橡树林中,瓦卢斯率领一支装备奇异的军队在这森林小道上缓缓前行。这支军队中有庞大地载满了举办宴会所需的各种乐器的载重车,队尾还有妓女和商贩紧紧相随,他们如郊游般地轻松。突然一声雄壮的号角响起,被压迫了许久的日耳曼战士们雷鸣般地呐喊着,将仇恨的怒火喷向了不可一世的敌人,久经战阵的罗马士兵迅速竖起盾牌,企图组成罗马军团常用的鱼鱗阵迎敌,但是森林限制了他们发挥才干的空间,他们只能在箭雨中向着前方攻击,无数尖啸的箭头组成死神的巨浪汹涌而来,吞噬着罗马士兵的生命。不断有人倒下,倒下,敌人似乎无处不在。



在一处峡谷前,罗马人被海尔曼事先砍倒的大树挡住去路。好不容易打开一条小道,只能容单人通过,马车只能舍弃,罗马士兵于是到马车那儿取自己的贵重物品,队形一时变得混乱。此时老天开始下雷雨了,响亮的雷声、雨声、风声汇聚在一起,而罗马将士们却全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一直冷眼旁观的海尔曼知道时机已到,下令总突击,亲自带队冲锋,一时间,吼声连天,伏兵四起。海尔曼手持重剑,运用在罗马军团训练出的格斗技巧,冲入罗马军团,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金属交错的巨响,临死前的呻吟,将条顿森林搅成了修罗场。



刚开始罗马人还为了尊严浴血奋战,可随着战斗的深入,以逸待劳的日耳曼人越战越勇,残酷的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天一夜,惊恐万分的瓦卢斯看着罗马士兵一排排死去,害怕被俘受辱,于10日傍晚和部分高级军官一起用宝剑自杀身亡,直到11日中午,战斗才终于以大部分罗马将士阵亡的结局告终。无数的尸骸堆满森林,2万人的罗马军团生还不足百人。这就是日耳曼的立国战。罗马军团自公元前53年的卡雷会战(克拉苏之死)以来不可战胜的神话,至此宣告结束。瓦卢斯的首级在各个西日耳曼部落中旅行了一遍之后,被马考曼族国王马波德送回罗马安葬。而他下属的尸体则永远地留在了战场上:两万多个头颅被悬挂在条顿堡森林大道两侧的树梢上,直到离战场50千米外的地方,都能发现他们被剥得精光的尸体。这里是欧洲被研究得最彻底的古代战场,直1988年,一个英国考察队还在此处挖掘出过大量的武器、数百枚银币、以及一些罗马军人、战马、骡子的骨架。


瓦卢斯军团覆灭的消息传到罗马,70高龄的奥古斯都暴跳如雷,痛不欲生,留下了一句军事史上非常有名的一句话:瓦卢斯,把我的军团还给我!

从此之后,莱茵河前线的将领频繁地被士兵们拥立为皇帝,原因很简单:为了抵御日耳曼人的入侵,那里云集着全帝国最精锐的军团。

纵观海尔曼37年的短暂一生,这位精通拉丁语,拥有罗马公民权,罗马骑士的一员,享有罗马帝国授予的极高荣誉。但是他时刻不曾忘记自己是日耳曼的子孙,他不能做亡国奴,每时每刻身在曹营心在汉地等着报仇的机会。他的一生是不幸的,几乎是在一连串的失败中战斗,真可谓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但是靠着他那坚韧不拔的意志和永不屈服的精神,他将罗马人开疆拓土的宏大事业在公元9年划上句号。他与汉尼拔和米特拉达递一样没有死在罗马人的手里,而是死在他为之奋斗的人手里。

 
条顿堡森林之战十年后,37岁的海尔曼,被岳父塞格斯特斯(Segestes)告密,并从海尔曼的营帐中将海尔曼的妻子图斯内尔达(Thusnelda)也就是自己的女儿绑架,交给罗马人当人质。就这样海尔曼落得一个为亲族而战为亲族所杀的悲情结局。而他的岳父却得到了罗马的赏识。在罗马人庆祝胜利的集会上,塞格斯特斯和罗马贵族一起坐在观礼台上,而他的女儿、他英雄女婿的遗孀却身穿囚服、戴着脚镣手铐,怀中还抱着在狱中出生的德意志“解放者”的儿子图梅利库斯(Thumelicus)。


海尔曼无疑是一位日耳曼历史上的悲剧英雄,塔西陀称赞他是日耳曼的解放者,而大多史学家也认为条顿堡森林之战是德意志历史的起点。他不是和童年时期的罗马作战而是和一个如日中天的罗马帝国作战,并成功地为日耳曼赢得自由,也为日后罗马帝国的覆亡埋下伏笔。很遗憾没有找到关于此人生平的详细资料。只能做一个概括的描述。


1875年,一座巨大的海尔曼雕像出现在条堡顿森林,此时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于色当会战中俘虏了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并在巴黎加冕为德意志皇帝,由此开始了日耳曼地区新的辉煌。但德国皇帝威廉却认为真正的开国之战是2000年前的这场条顿堡森林之战。因为此战后,罗马军团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罗马人被赶过莱茵河,日尔曼人赢得了独立,并因此而被称为条顿人,避免了像希腊、迦太基、埃及那样被罗马人同化的命运,而且开始在历史舞台上扮演重要的角色,所以称之为开国之战并不为过。

如果没有这场条顿堡森林战役,欧洲乃至世界的历史必将被完全改写:罗马帝国也许会统一整个欧洲,民族大迁徙即使仍然会发生,其过程和结局也肯定将和后来的截然不同了。无怪乎有些历史学家诙谐地说:“老天爷在公元9年9月9日的这一场大雨,彻底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日耳曼,它的原意是指“令人生畏的好战之士”,由于当时生产力低下,尚处于公社所有制的日耳曼民族长期被外族欺辱,复仇和战争,使日尔曼人好战的特性深藏于血液。这个极度崇拜英雄的民族,他们的领袖往往就是最英勇的战士,在战场上总是身先士卒,领袖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因此,日耳曼战士总是无条件地服从领袖的命令。对于领袖来说,为了享受这种上帝般的权威,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因此他们总是用尽全力去打击对自己权威构成威胁的伙伴甚至至亲。因此海尔曼之死也就不难理解。 

在此后的历史上,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日耳曼的亲王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借助他人的力量来打击甚至消灭自己的同胞手足,而其他民族经常凭借这一点取得对日耳曼的胜利。从大多数情况来看,日耳曼人在战场上死战不休的卓越表现足以使他们赢得任何战争,但自己人背后卑劣而致命的一刀却足以使一切努力化为乌有,让旁人有坐收渔利之机。



一句题外话,道姆吸毒案是不是拜仁一手策划的?没错道姆有错在先,但是拜仁的目的性也很明晰,保住他德甲老大的地位,抓住道姆的软肋,干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于是好端端的一个朝气蓬勃的勒沃青年军就这样毁掉了。理智的日耳曼人你发起疯来也够可怕滴!


在条顿堡森林阵亡的罗马第18军团百夫长凯利乌斯(Caelius)的墓志铭

在条顿堡森林阵亡的罗马第18军团百夫长凯利乌斯(Caelius)的墓志铭.jpg

罗马帝国的开国皇帝屋大维(奥古斯都)像
罗马帝国的开国皇帝屋大维(奥古斯都)像:.jpg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便是威风凛凛的瓦卢斯总督本人
arminius.jpg





阿米尼乌斯像 (海尔曼)
阿米尼乌斯像.jpg
在条顿堡森林深处,矗立着他高达53.46米、手举利剑的青铜雕像。它自公元1838年开始建造,直到1875年才峻工,前后共耗时37年。



Ariminius, the leader of the German rebellion.jpg
benet06 发表于 2009-10-14 21: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姨漏了 ~ 中国人民的伟大导师:卡尔·马克思同志 ~

德意志思想学说 & 天朝儒释道之学 ~ 开中西合璧之先河 ~ 

影响之深远 ~ 或未可宜量 ~ [s:69]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4 21: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国妇孺皆知的外国名人,非他莫属。

还是写点大家都不太知道的,比较有意思。
benet06 发表于 2009-10-14 21:55: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成! ~ 非得把妇孺皆知的,给说透了,说大了 ~ 再玩儿其他的 ~ [s:69]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4 22:0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成!往透里说,往大里说。貌似这任务只能你完成鸟。活活

我接着小人小事去……
FF 发表于 2009-10-14 22: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觉得欧洲就两个主体民族,一个日耳曼,信天主,一个斯拉夫,信东正。
欧洲没有强势文化能一统欧洲的,所以产生了那么多的小国,假如罗马帝国存在的时候,能够在文化上统一欧洲的话,日耳曼人估计怎么进入都是被同化的,可惜最后只是融合产生新的民族。
benet06 发表于 2009-10-14 22: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跟这地面儿 ~ 专听大姨侃了 ~ 轮不上哥几个瞎咧咧 ~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4 22:31:3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FF侃得多正点。
benet06 发表于 2009-10-15 22: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8楼yinaha于2009-10-14 22:31发表的 :
看看FF侃得多正点。



FF来自欧洲制药厂 ~ 那旮瘩的事儿,门儿清! ~  [s:37]
哲学的足球 发表于 2009-10-15 23:27: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姨厉害,看你的帖子长见识了,以后就跟着你提升个人修养了。
sap 发表于 2009-10-16 11:5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10楼(哲学的足球) 的帖子

[s:69] 在大姨的文笔面前只有膜拜的份啊
lzrlt 发表于 2009-10-17 00:08:4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少介绍了马克思…… 普通老百姓对马克思的了解还是不太多的…………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7 22:07:01 | 显示全部楼层

日耳曼民族的大迁移

第一次大迁移
提起德国,没有不敬畏的,提起德国人的祖先日耳曼人,更是让人既爱又恨。
  
“当天地还没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混沌,仅有一处无底深渊,其两旁分成冰寒和焦热两个世界,有一天,从焦热世界刮起一阵热风,把冰寒世界溶化,生成水气和云雾,不久出现巨魔伊米尔。又过了很久,天神欧丁和弟弟杀死巨魔,进入深渊,於是世界起了变化,天神欧丁的肌肉成为大地,骨头成为山脉,鲜血成为江海,毛发成为草木,牙齿变成岩石,脑浆成为白云。”
这古老的日耳曼神话好象正是这个民族苦难历史的一种象征,积淀着刚猛和桀傲性格、毁灭和再生历史。

他们有着惊人的活力,一直上演创造和毁灭的大戏,他们不断骚扰冲击罗马边境,直至灭亡了整个帝国;他们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空间,四处游走劫掠,将整个欧洲民族版图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组建十字军锲而不舍攻打中东伊斯兰世界——直到现在仍与他们为敌;他们还是为了争夺更多的生存空间,甘愿冒险远航全球殖民;好斗的亢奋基因驱使他们发动两次世界大战。二战后,欧洲日耳曼人老实了,而他们的后代——盎格鲁-撒克逊的美国——又开始拿着大棒搅得世界不安宁。

现在,他们仍主导着这个世界。美国、英国、德国、北欧、奥地利、瑞士、荷兰,在经济、政治、军事上是最强大的一股力量;日耳曼文化——英语、哥特、指环王、哈利波特等依然主宰世界;日耳曼的生活方式——低密度别墅、田园风光、简单饮食等——是世界最流行的生活方式。甚至,纯日耳曼人的典型特征——金发、碧眼、白肤、棱角分明、高大——是审美的最高标准。希区柯克只用金发女郎当女一号;欧美精子库中金发碧眼捐精者的精子价钱最高。
  
以上的种种事实,让我对这个神秘的区域及人民充满着好奇。

Germanic_tribes_750BC-1AD.jpg
Migrations from 750BC to 1AD
██ Settlements before 750BC
██ New settlements until 500BC
██ New settlements until 250BC
██ New settlements until 1AD

公元前2100-1600年是中国传说时代的夏朝. _ 这个时候,一个属于印欧语族的雅利安人的分支离开了中亚草原,开进了蛮荒的欧洲大陆,他们也许就是欧洲最早的族群,根据相近的语言、文化和习俗逐渐分为,凯尔特人,古罗马人,古希腊人和日尔曼人等。

迁移.jpg
  
日耳曼(Germani,其实应该念作“格马尼”,『清史』翻译作“邪马尼”),公元前2000年兴起于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南部,日德兰半岛(Jutland)和北德平原,直至今天,挪威和瑞典和丹麦主要的居民仍是以纯种的日耳曼人为主。当年住在日德兰半岛(当时也叫辛布里半岛,现在的丹麦半岛)上的是三支后来被历史学家们追授的“日耳曼民族’:辛布里人(Cimbri)、条顿人(Teutones)和阿姆布昂人(Ambrones)。同属日耳曼族群的盎格鲁-萨克逊人(Anglo-Saxon)不学无术,竟然用“日耳曼人”来称呼德意志人(Deutsche,几个日耳曼和斯拉夫民族的混成体),而用“条顿人”来称呼整个日耳曼族群,实在是数典忘祖。

那个时候阿尔卑斯山脉以北,法国北部到巴尔干的广大地区属于凯尔特人活动的区域(紅色),而欧洲东部的民族被称为斯基泰人。约公元前200年东日耳曼人中的巴斯塔乃人进入今天的罗马尼亚东部并与马其顿和巴尔干半岛上的其它民族发生战争。

分布.jpg

“日耳曼”是凯尔特语的“邻居”之意,因为这两大族群在历史上一直纠缠不断。凯尔特人本来发源在现在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Bavaria)高原,后来连这老根据地都被日耳曼人夺去了。凯尔特人落荒逃到莱茵河西岸,管这里叫做“高卢”(Gaul),就是“凯尔特人之国” 的意思。哪知过了不到八百年,此地先为罗马所征服,又被日耳曼族群中的法兰克人(Franks)夺去,改名叫“法兰西” (France),即“法兰克人之国”的意思。现在地球上已经剩不下多少红头发的凯尔特人了,其残部散居在苏格兰、爱尔兰和北美等地,但遍布欧洲的巨石建筑群和“格拉斯哥凯尔特人队”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等少数球队的名称还可以勾起好奇的外人对这个古老族群的追思。

父亲和母亲.jpg

这些日耳曼人,长相酷似他们今天的后代——北欧人、德国人和奥地利人,他们身躯高大,皮肤白皙,金发碧眼,性情暴躁,缺乏耐心。经济以农业为主,狩猎和畜牧为辅。在社会组织方面,他们依然处于原始社会阶段,散居在公社似的村庄里,基本上不存在蓄奴制度。各村都有议会,负责商讨内政外交事务,并推举他们中最勇敢善战的人当国王。日耳曼人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祭祀各种自然神灵,对雷电、地震等自然现象极其敬畏。他们惯于冰天雪地的北方生活,却不喜炎热潮湿的海洋气候。早期日耳曼人的部落成员一般以粗麻为衣,以动物的肉奶为食。那时的日耳曼人相比较罗马人,性情更为憨厚、质朴,身体更为强悍有力,但是知识显得较为匮乏,好象现在的城里人跟乡下人。但这却是个崇尚武力的民族,男人们一般不会从事无须动用武器的工作,他们要么是去打仗,要么是去狩猎,平日以赌博和角力为乐,除此之外便是蜷缩在火炉边睡觉,这点与罗马人绝然不同。日耳曼人作战非常勇敢,他们视死如归,很少有临阵逃脱者,连丢掉盾牌或是遗弃伤员都被认为是奇耻大辱,被罗马人视为劲敌。


日耳曼人的武器是一种短矛,短矛的铁头极为锋利,短兵相接时用于肉搏,远距离交战时可以作标枪投掷。此外,日耳曼的骑兵都配备有盾牌,而步兵则背负标枪。没有人穿护胸甲,连头盔也极少有人戴。作战时一般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成楔型阵。其战术却显得较为简单,一般是列好阵势,首领向前举起兵刃一声号令,然后所有人跟随着一拥而上。日耳曼人的首领或国王主要是根据勇猛程度、同时要考虑其出身选举产生。若要寻根溯源,近代西方的代议政治还是日耳曼文明的产物。作战英勇、贵族出身的部落成员更有希望成为首领或国王。打仗时国王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奋勇冲杀,至于权力则较为有限,许多事务都要由部落会议决定。首领或国王的职位虽然光荣,但却要牺牲在前、享乐在后,体现着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史载有许多日耳曼人的国王战死杀场。

另外,妇女在日耳曼人的社会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由于日常的生产生活很多是由妇女操持,所以使得妇女在部落事务中有很大的发言权。和古代中国人相反,森林中的日耳曼人奉行一夫一妻制。西方一夫一妻制的传统、尊重妇女的传统、女子可以当继承人的传统,大概都是从日耳曼人这里流传下来的。他们相信妇女有一种神奇的预见力,因此遇事也愿意听取她们的意见。日耳曼的女人们在战时上鼓舞士气的方式比较特别,她们来到战场上,全体裸露上身,大声祈祷,以唤起男人们保卫自己的女人不遭受敌方蹂躏的勇气和决心,因此将士们常爆发出非常的战斗力。传说很多战役都是因为妇女的出现转败为胜的。

日德兰半岛介于北海和波罗的海之间,构成了今丹麦国土的大部分,与德国相连。 岛上林木葱茏沼泽密布,众多的湖泊和连绵的 丘陵,终年雨雾弥漫,“十年倒有九年荒”。1952年在丹麦 Windeby的泥炭开采时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体被架在木棍上,手里还握住一根桦树,经鉴定,死时才满16岁的她竟然有14年因饥饿导致骨骼发育延缓,即在她14年里忍受了12个饥饿的冬天。在另一尸体的胃里仅能找到一些燕麦榛子,更多的是杂草籽及鸟食水蓼。 也许正是由于生活所迫,就在公元前120年前后,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中的大多数突然离开自己的家园,扶老携幼地南下,并由此揭开了日耳曼民族大迁徙最初的序幕。

[ The migrations of the Teutons and the Cimbri.jpg

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迁移路线图

刚走出日德兰半岛不久,这三个日耳曼民族就迎面碰上了一条大河,也就是当时被罗马人叫做阿尔比斯河(Albis)的易北河(Elbe),它发源于现在的捷克山区,向西北方流入北海。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对这条日耳曼尼亚地区第一大河早有耳闻,他们沿河流的右岸逆流而上,向欧洲大陆的腹地开去。沿着河流行进是古代民族迁徙的普遍特色,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已方人员获得足够的淡水和食物,二来也不至于在森林中失去方向。要知道,当时欧洲森林的覆盖率高达80%以上,松鼠完全可以从现在的俄罗斯蹦到葡萄牙,中间都不用从树上下来一次。没有指南针的帮助,想在这样的密林中辨清东南西北,是件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自从日耳曼这个族群形成以来,他们的民族迁徙就周期性地影响着全欧洲各个民族的命运。它决不是什么和平之旅,探索之旅,而是掠夺之旅,战争之旅。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的队伍所到之处,莫不十室九空,易北河沿岸的民族要么交出自己全部的财富,焚烧自己所有的房屋,与他们一起踏上南征之路,要么就将惨遭屠戮。但在易北河上游的山区里,他们却遭到了顽强的抵抗。波吉人(Boji),一支曾经占领北意大利,建立博洛尼亚城(Bologna),此时在日耳曼尼亚硕果仅存的凯尔特部落,依靠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最终迫使日耳曼人放弃了征服他们的努力,转向更加遥远的南方。此时由波吉人居住的土地以后也将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这就是波希米亚(Bohemia),“波吉人之国”,现为捷克共和国一重要组成部分。
波西米亚.jpg

穿越波希米亚森林之后,宽广的多瑙河突如其来地展现在日耳曼人的面前。他们顺流而下,在公元前118年前后抵达了现代人所说的匈牙利平原-这块欧洲文明永远的伤心地。一千年之前,多利安人(Dolian)、伊利里亚人(Illyrian)和佛里吉亚人(Phrygian)等民族就是从这块土地上出发,南下意大利、希腊和小亚细亚,埋葬迈锡尼和赫梯等古老文明的。从此之后,匈牙利平原上的居民虽然走马灯般地你方唱罢我登场,但却都严重威胁着南欧诸国的安全。

此时居住在匈牙利平原上的也是一个凯尔特民族-曾经在公元前279年与伽拉太人(Galatian)携手入侵过希腊的斯科迪斯克人(Scordisci)。他们无法抵御日耳曼人的猛烈攻势,被迫离开故土南迁,入侵希腊,在德尔菲 (Delphi) 城下打败了一支罗马军队后才北返。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至此终于获得了一块可以安身立命的沃土,他们立即定居下来,在今贝尔格莱德西郊建立了首都“条顿堡”(Teutoburgium)。还有某些人思乡心切,携带着南方的珍宝返回了辛布里半岛,1891年在丹麦的泥炭沼泽地里发现一些银釜的碎片,考古学家将他们复原,成为当今丹麦国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银盆.jpg
日耳曼人向神还愿的方式是将奉献品沈入沼泽或湿地里,他们没有神庙,但家族或氏族拥有自己的圣地。 银釜上面描绘的是凯尔特神话。据推测那是公元前一百年一些返回的辛布里人从多瑙河流域带回故乡的。

银盆一角.jpg 银釜上显示一位有角神的细部。

另有一支辛布里人继续沿多瑙河东进,一直抵达黑海,与当地的色雷斯人发生了接触。

另一些人离开了多瑙河,他們又去了哪里了呢? 他們没有地图,没有“指南针”,他们还不会靠天上的星星来判断方向,只能不断向人打听,或是用一种日尔曼式的占仆-----用石头和俘虏的鲜血来判断前进的方向。



前进.jpg

日耳曼人一般被分为三大部分:西日耳曼人,又分三支,易北河日耳曼人:如思维比人演化成施瓦本人最终成为巴伐利亚人,北海日耳曼人:如伦巴第人、盎格鲁人、萨克森人/撒克逊人、考肯人最后形成盎格鲁-撒克逊人;莱茵河-威悉河日耳曼人:切鲁西人,法兰克人,卡狄人(黑森林人的祖先),他们南下后居住在易北河以西;东日耳曼人,如哥特人、汪达尔人、伯艮第人等,他们南下后居住在易北河以东;北日耳曼人,如诺曼人、朱特人、丹麦人、维京人等,他们留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成为丹麦人,瑞典人,挪威人。公元一世纪,日耳曼人已经占据了东起维斯瓦河、西至莱茵河、南达多瑙河、北抵波罗的海的广大地区,他们在森林里,在冰原上,在高山中,在河畔湖畔生活,罗马人把这片广袤的大地称之为日耳曼尼亚。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就是日耳曼人南进的先头部队。



Siegfried, the Teuton hero of German lore.jpg

Siegfried,日耳曼传说中的条顿英雄


konstantin-vasiliev-wotan-1969.jpg

wotan.jpg

天神武丹(wotan)或者天神欧丁(Odin)
FF 发表于 2009-10-17 22:24:52 | 显示全部楼层
罗马与日耳曼的战争持续了几个世纪,在哈德良以前,貌似都是采取攻势,日耳曼民族已经到了几近灭亡的时候,罗马帝国却开始保守了。
日耳曼的崛起也要得益于罗马开始堕落,堕落的时间再晚点,情况就不一样了。
FF 发表于 2009-10-17 22:26:35 | 显示全部楼层
而且我认为罗马的堕落应该是主因。
新王 发表于 2009-10-18 12:0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日耳曼”是凯尔特语的“邻居”之意,因为这两大族群在历史上一直纠缠不断。凯尔特人本来发源在现在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Bavaria)高原,后来连这老根据地都被日耳曼人夺去了。凯尔特人落荒逃到莱茵河西岸,管这里叫做“高卢”(Gaul),就是“凯尔特人之国” 的意思。哪知过了不到八百年,此地先为罗马所征服,又被日耳曼族群中的法兰克人(Franks)夺去,改名叫“法兰西” (France),即“法兰克人之国”的意思。现在地球上已经剩不下多少红头发的凯尔特人了,其残部散居在苏格兰、爱尔兰和北美等地,但遍布欧洲的巨石建筑群和“格拉斯哥凯尔特人队”和“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等少数球队的名称还可以勾起好奇的外人对这个古老族群的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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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的外教 爱尔兰人 姓lue,纯正爱尔兰口音。一头红发绝对没染。请问她是否属于纯正的凯尔特人?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18 15:54: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诺里亚(Noreia)战役

时间:公元前113年春
地点:东阿尔卑斯山诺里库姆王国首都诺里亚(Noreia)
人物:罗马2个军团 领军人物  :执政官卡波(Carbo)
            辛布里人主力
结果:罗马军团惨败

Norikkarte.gif


公元前114年,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抵达阿尔卑斯山前沿靠诺里亚(Noreia)的地区。据罗马人的记载,这里曾经是凯尔特王国首府,根据发掘的资料表明在今奥地利的Steiermark地区,1030年把这个发掘地的村庄改名Noreia。 (顺便一提,美国加州州长阿诺·施瓦辛格就来自Steiermark地区)。这里陛邻罗马帝国。

然而好景不长,北方蛮族的异动终于传入了罗马人的耳中。居住在匈牙利平原西南边陲的另两个凯尔特民族:诺里克人(Norici)和陶里斯克人(Taurisci)感到自己的生存受到了新邻居的威胁,于是派使者赴罗马求救。蛮夷相争,自古有之,罗马人起初并未特别重视此事,但意大利东北边境日益动荡的事态终于勾起了他们关于公元前387年凯尔特人攻入罗马城的不快回忆。罗马人感到恐慌,立即封锁了阿尔卑斯山的关隘以防日尔曼人通过。

公元前113年春,罗马元老院遣当年的执政官卡波(Carbo)率领两个整编军团前往诺里库姆,去“安抚”那些闹事者。如前所述,罗马人此时还不知道日耳曼族群的存在,因此把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都当作凯尔特人或西徐亚人(Scythian)。

当卡波抵达事发地点时,他大吃一惊。这倒不是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号称有一百万人口,能作战的成年男子超过三十万;也不是因为对方身材高大-成年男子平均身高达一米八十,比罗马将士们普遍高出近一个头;而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十分恭顺。辛布里使者毕恭毕敬地听完罗马执政官的训斥,然后表示他们无意发动什么侵略战争,而只是在寻找土地;既然已经决定定居在此,他们就不会再去找邻居们的麻烦了。卡波当面表示,他对这样友善的回复非常满意,要他们绕道前进。但暗地里却打算乘对方没有作好战争准备的情况下突袭他们,以便获取军功。他的邪恶计划很快付诸实施,正当日尔曼人在休憩时,遭到一万二千人组成的二个罗马军团的攻击 。但却事与愿违地演变成了巨大的灾难:日耳曼人在战斗初期确实措手不及,但很快就稳住阵脚并发起反击,把罗马军杀得落花流水。若不是战斗中突然天降雷阵雨,迷信的日耳曼人以为这是天神武丹(Wotan,也称奥丁/Odin)让他们休战的指示而停止追击的话,那罗马人肯定要全军覆没了。玩火自焚的执政官卡波带着几千残兵败将狼狈地逃回意大利,遭到全国上下异口同声的谴责。更加糟糕的是,他愚蠢地发动的这场“诺里亚(Noreia)战役”,仅仅是为罗马与日耳曼人之间长达十三年的血腥战争揭开了序幕而已。



辛布里和条顿勇士,在战场上拥有不可思议的勇猛


几千年以后,考古学家就在罗马人与日尔曼人首次交战的地方找到了当年留下来的18个铜盔, 它们现存在维也纳艺术历史博物馆,头盔上刻有神秘的文字,从右至左的字母: HA-RI, GAS - TI, TEIVA 。显而易见,这是日耳曼文字, HARI意为主人,GASTI意为客人 TEIVA可能是神,日尔曼的战神 。这是日尔曼最早的文字记载,也是至今发现的辛布里人留在丹麦以外的唯一痕迹。 维也纳人种学家Teschler-Nicola 曾用发掘出来的日尔曼人和罗马人的骨骸做过比较,这是根据发掘出来日尔曼人骨头复原造型.,许多日尔曼人高大魁伟,辛布里人平均身高1.74米,比罗马人足足高出一个头。


noria.jpg

(二)罗讷(Rhone River)河之战

时间:公元前109年
地点:罗讷(Rhone)河上游
人物:罗马4个军团 领军人物  :希拉努斯(Marcus Junius Silanus)
            辛布里人主力
结果:罗马军团惨败

诺里亚战役之后,罗马门户大开,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辛布里人和条顿人并未乘胜追击,向南方的意大利开进,而是不可理喻地折向了西方,先逆多瑙河而上,再顺内卡河而下,于公元前110年前后渡过莱茵河进入高卢地区。现在该轮到这些罗马盟友的高卢人做恶梦了。

公元前109年,辛布里人已将战火燃烧到罗马行省山南高卢Gallia Narbonensis 。就在不到一年前,罗马下决心解决朱古达(Jugurtha)问题,向北非的努米底亚(Numidia)王国发起战争,偏偏朱古达国王深通兵法,战事久拖不决。罗马元老院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避免两线作战,先命执政官贝斯提亚(Bestia)与朱古达讲和,撤兵回来对付北方蛮族。可是朱古达野心膨胀,很快撕毁和约,发兵杀死自己的竞争者,然后占领了整个努米底亚。如是可忍,孰不可容,罗马元老院只得兵分两路:任命那年新当选的两个执政官,梅特卢斯(Metellus)带部队南下增援北非,马略是他的副将,执政官希拉努斯(Marcus Junius Silanus) 率领的四个军团北上迎战辛布里人和条顿人。


罗纳河.jpg
且说执政官希拉努斯率领两万余罗马军和相等数量的高卢盟军抵达位于法国东南部,处于里昂城与普罗旺斯区之间的罗讷(Rhone)河上游,罗讷河出日内瓦湖后,沿阿尔卑斯山的西部高地边缘,切穿冰川横谷南流,转向西北再折向西至里昂。罗马军团迎面正碰上辛布里人的主力部队。和在诺里亚战役之前一样,日耳曼人还是先礼后兵,主动派使者来请示罗马人,能否考虑在这附近划给他们一块适宜生活的土地,他们甚至已经向罗马派去了使团解释此事。希拉努斯将对方的请求一口回绝,还补充了几句“汝等蛮族人面兽心,我罗马绝不可做出独坐穷山,放虎自卫的蠢事”之类的话。辛布里使者气冲冲地回去了,同日下午两军合战于罗讷河谷,希拉努斯当场阵亡,四万多罗马、高卢联军将士无一生还。

同年又在Burdigala (现在的波尔多) 大败罗马军团,并将另一执政官朗吉努斯(Gaius Cassius Longinus)杀死。

虽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日耳曼人最大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他们的社会组织形态过于落后,缺乏政治经验,既无雄才,也无大略,小富则安。此时他们本应离开高卢,南下直捣防卫空虚的罗马城,将其夷为平地,这对于他们来说本来并非难事。但在罗讷河战役后, 辛布里人又一次没有乘胜追击,他们只想寻找一块属于自己的能够安身立命的土地,对征服罗马没有丝毫兴趣,这样就给了罗马人以喘息之机。


公元前107年,罗马军团再次失手,这次的对手是辛布里人在翻越阿尔卑斯中途结盟的提古林尼(Tigurini)人。本属凯尔特族群的提古林尼(Tigurini)部落离开他们的本土南下,在今天法国与瑞士边境地区与罗马军团交锋,杀死了罗马执政官卡休斯(Cassius),并逼被俘虏的罗马军队钻了轭门,这一奇耻大辱至今还被记载在拉丁文名著《高卢战记》里。



french_Rhone River.gif

盛产葡萄酒的罗讷(Rhone River)河
 楼主| yinaha 发表于 2009-10-20 09:16: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血流成河的阿劳西奥(Arausio)战役

时间:公元前106年10月6日
地点:罗讷河东岸的阿劳西奥(Arausio,今法国奥朗日,Orange)城郊
人物:
辛布里人、条顿人大约20万人
主帅:辛布里国王波伊奥里克斯(Boiorix),副将:条顿国王条顿伯德(Teutobod)

罗马12个军团8万人及其联盟部队和随军仆役,共计12万人
主帅:执政官马里乌斯(Mallius),副将:代执政官凯皮奥(Caepio)和前任执政官斯考卢斯(Scaurus)

结果:15000名日耳曼战士死于这场战役,罗马军团则付出全军覆没的惨痛代价

导致:拉丁人口损失如此之大,以致于罗马共和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半个政府、半个元老院都已经不复存在,元老阶级和骑士阶级全加在一起,也无法再组建起一支象样的军队来保卫家园,更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压制平民和奴隶阶层。本土的许多民族都开始蠢蠢欲动,打算联合日耳曼人推翻罗马的统治。


arausio.jpg

可能是由于歉收导致粮荒的原因,公元前105年春天,辛布里人和条顿人突然又离开了罗讷河上游,沿着河岸向南前进。他们此时估计并不知道,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罗马野战军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转站奥日朗.jpg

说到这里,先要说一说历史上第一个狠狠羞辱罗马人的民族了,迦太基领导的北非联军(应该是黑人最早参加的战役吧)曾经在西斯诺美尔湖战役,还有奠定汉尼拔在世界历史地位的坎尼会战中两次大败罗马。坎尼一役,罗马人数万人被屠。但是即便是在布匿战争中面对汉尼拔这样的劲敌时,罗马也还从未集结过六位数字的大军,但在连续遭到辛布里人和条顿人毁灭性的军事打击后,国际威信丧失殆尽,此时又一次接到这群蛮人威胁高卢南部行省的报告后,罗马终于决定倾举国之力与对方决一雌雄。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朱古达战争已经结束,朱古达本人被俘虏,这就使得罗马可以完全忘却两线作战的烦恼。

公元前105年10月初,欧洲历史上空前规模的两支军队在里昂(Lyon)城南的罗讷河中游河谷内相遇了。日耳曼方面总人数约为20万,其中能够战斗的成年男子约有15万左右,主帅是辛布里国王波伊奥里克斯(Boiorix),副将是条顿国王条顿伯德(Teutobod);罗马方面投入了8万正规军,加上联盟部队及随军仆役,总数超过12万人,主帅是执政官马里乌斯(Mallius),副将是代执政官凯皮奥(Caepio)和前任执政官斯考卢斯(Scaurus)。为了树立统帅的权威,马里乌斯和凯皮奥事先均被元老院授予元帅军衔(Imperator,后来演变为罗马皇帝的头衔),这在此前还绝无仅有。当年的另一位罗马执政官鲁福斯(Rufus)因病不能成行,所以推荐军事经验丰富的凯皮奥为代执政官顶替自己,但凯皮奥与马里乌斯、斯考卢斯三人之间的关系却十分糟糕。假若鲁福斯能够预知未来的战况,不知道他会为自己的决定大笑还是痛哭。






辛布里人和条顿人身材高大,作战勇敢而且人数众多,他们用窄盾,戴铜头盔身披锁甲,兵器以短矛战斧为主,由于生产力不发达所以铁剑不多,前排士兵用铁链缠腰连成一排,冲锋的时候,这种发出摄人呐喊的人肉“铁甲连环马” 阵势,令罗马步兵感到恐怖。为了对付敌人这种著名的“Furor Teutonicus”(条顿式的疯狂冲锋),罗马军被分为三部,摆出一个“品”字型阵势:斯考卢斯突前,列阵于维埃纳(Vienne)城郊,在他的后方集结着罗马军主力:凯皮奥负责左翼,列阵于罗讷河西岸的普里瓦(Privas)城郊;主帅马里乌斯负责右翼,列阵于罗讷河东岸的阿劳西奥(Arausio,现名奥朗日,Orange)城郊。但我们从地图上可以看到:由于兵力过多,而战场又过于狭窄,罗马军摆的这个“品”字阵实际上等于是个“一字长蛇阵”,从维埃纳拖到奥朗日,南北绵延足有180公里长。以当时的通讯能力,消息从前锋传到后卫起码要花上整整两天时间。

10月初的某一天(也许就是10月1日),斯考卢斯的军营遭到了日耳曼人的突然袭击。奇怪的是,他对此完全没有准备,也毫无招架之力,而只能赶紧派信使去下游向马里乌斯和凯皮奥要救兵。可惜的是,使者中午出发,太阳还没有落山,斯考卢斯就全军覆没了。他本人“从马上摔了下来”,被辛布里士兵生擒活捉,并带到波伊奥里克斯国王面前。

波伊奥里克斯对自己又一次轻松地击败罗马军队的辉煌战果并不感到意外,却对战俘斯考卢斯桀傲不逊的态度颇为吃惊。这位满头银发的前任执政官坚毅地昂着头,一言不发,也全无乞求被释放的表示。他显然认为,与其在马里乌斯和凯皮奥这两个政敌面前遭到当众羞辱,还不如就这样在敌营中了结自己已经长达六十余年的人生。在晚餐会上,波伊奥里克斯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向斯考卢斯宣称自己将直捣意大利,摧毁这罗马文明的心脏。斯考卢斯此时终于开口了:“野蛮人的国王啊,永远不要把你的双脚踏上意大利的土地!罗马人民是不可战胜的,而且全世界都会乐意帮助我们!窥视那神圣的国度,对你来说只能是自取灭亡!” 波伊奥里克斯至此终于丧失了耐心,他一剑便砍下了斯考卢斯的头颅。


斯考卢斯战败被杀的消息在下游的罗马将士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但他们的两位元帅们却没有因为大敌当前而停止争吵。马里乌斯深感局势危急,决定放弃两翼合围的计划。他立即写信给凯皮奥,以上级的身份要求对方把西路军调到罗讷河东岸来与自己会师。作为代执政官及山南高卢行省总督的凯皮奥是名门之后,一向看不惯出身低微的马里乌斯对自己指手划脚,于是回信说:“你管你的,我管我的。” 马里乌斯当然不愿妥协,经过信使数次往返,凯皮奥终于同意执行命令。但就当西路军中的一部分已经渡过罗讷河,并且开始在对岸安营扎寨时,凯皮奥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大呼叫停。事情很快演变成一场两位元帅隔河对骂的闹剧,马里乌斯指责凯皮奥反复无常,凯皮奥指责马里乌斯胆小如鼠,连随军的多位元老们都劝不住,他们的十余万部下更是被迫目瞪口呆地充当观众。正在此时,“Furor Teutonicus”突然开始了,毫无秩序的罗马军队被日耳曼人死死地夹在河谷里,原本清澈的罗讷河水瞬间化作殷红,情景恐怖得无人能够加以描述……



与战斗本身相比,日耳曼人在战后对待战利品的行为更加令人发指。如前所述,他们此时还处于原始共产主义社会阶段,对奴隶制度完全不理解,自己不想当奴隶,也不要别人给自己当奴隶。因此,所有罗马战俘、乃至于随军的奴隶,不分贵贱,均被就地处决,他们的内脏和鲜血被用来祭祀日耳曼人的战神武丹;更有甚者,日耳曼人连罗马人的武器装备和金银财物都不要,反而把它们一律扔进罗讷河里祭祀河神,河水为之不流。由于日耳曼人古怪的宗教信仰,即便罗马人的随军牲畜都无法幸免:在方圆数十里的树林中,树干上遍钉着罗马人的首级,树枝上挂满了从战马、驴、骡身上扒下来的皮毛,鬼哭狼嚎之声直上云霄。

日耳曼人虐待俘虏.jpg 日耳曼人虐待俘虏

历史将永远记住公元前105年10月6日。仅仅在这一天之内,辛布里人和条顿人就于阿劳西奥战场上全歼了12个罗马军团{12×(4400军团重步兵+300骑兵+约2000左右投石手、弓箭兵、弩炮部队)},可怜12万罗马将士里竟然仅有十人生还。奇怪的是,战败的罪魁祸首马里乌斯和凯皮奥却有幸名列幸存者名单之中。他们后来都受到军事法庭审讯,马里乌斯被流放,凯皮奥则很不名誉地死在监狱里。但历史已经无数次雄辩地地证明:寻找出色的统帅,要比处罚无能的统帅困难得多,而且这并不是罗马共和国此时必须解决的唯一问题。 有句话说:一只狮子领导的羊群可以打败由一只羊领导的一群狮子。西方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家,被誉为西方战略之父的汉尼拔也曾经让罗马人惊恐万分。迦太基人内部的矛盾给罗马人喘息之机,汉尼拔进入了意大利,却没有后继实力打开罗马的城门。历史总是要让人遗憾,留得一声叹息。


截至到公元前104年为止,罗马已经与辛布里人、条顿人和阿姆布昂人正面交锋四场,加上因日耳曼人南迁所直接引发的三次与凯尔特人的冲突,九年内七战七败,三名执政官阵亡,26个军团,再加上同盟部队,损兵折将总计高达二十余万众。

维埃纳、普里瓦、阿劳西奥(奥朗日)战场示意图.gif

维埃纳、普里瓦、阿劳西奥(奥朗日)战场示意图
jerome.chen 发表于 2009-10-20 09:5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写的真好,很喜欢这种历史类的东西。楼主继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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