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流逝 于 2012-3-20 09:58 编辑
这时节还没有到春分,合肥却在今天下午给我们来了一场狂风骤雨,甚至在一些地方还下起了冰雹。傍晚雨来之前,整个天空好像笼罩在一副巨大的泼墨图中,让人不禁产生了时空错乱感。
下雨多半会让我们这些上班族们头疼不已,终日忙碌,却在归家途中横生麻烦,总是让人的心情跟天气似的。然而现在,雨早已停了,却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湿漉漉的马路,空无一人,产生了一丝怅惘。
这个时候,我在希望下雨。犹记得小时候住的那个大杂院,父母带着我和亲戚们挤住在一起,大家都在一个灶里吃饭,茶前饭后,满院子热热闹闹的,其乐也融融。不过,每逢下雨,就别有一番趣味了,那些房子都是单位最早的会议室改造的,屋顶的瓦多少有些损坏,漏雨就成了家常便饭,所以每间房子里都会备有锅碗瓢盆,随时准备迎接这些调皮的“琼浆玉液”,所谓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景,俯仰皆是。
老房子都有屋檐,那几年县城里流行做塑料雨棚,我们家赶时髦,也做了一色绿的雨棚和屋檐接着,这样屋檐就相当于又朝外延伸了一米左右。一到下雨时,我就会站在屋檐下,出神的望着绿色的雨棚,望着阴霾的天空,望着我不知道的思绪。老家人管中雨叫面条雨,大抵的意思是中雨流量如注,就像面条一样连续不断,但是那时的我不懂,每每出神望雨望到后来都是胸前都被口水打湿了,不过依旧不以为意,继续执着的望着雨水倾泻。
然而那个时候身体不好,站得时间久了,就容易伤风感冒,所以家里人雨天多半就看着我,不许我在门外站着。于是我就发现了一处更好的地方——床。那时候我和父母的卧室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小房,而那张大床正好就在窗边,这里简直就是一处绝好的公园,我乖乖的坐在床上,还是仰望着天空,抑或是俯视着雨脚,甚至还为唐诗中雨脚斜的说法而产生过疑惑。看雨看累了,倒头便睡,很乖很安静,以至于我母亲提到我小时候还忍不住说我越大越不省事。其实,我只是沉醉在一方小院里小景色,而没有知道。但童年里的美梦,却再也记不得是什么样子了。
大学二年级,我们搬家了,老房子租给了别人,而我们全家租住在一栋公寓的三楼。放假回家,我除了闹过几次找不到自己家的笑话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回忆的事情了。虽然依旧会下雨,虽然我依旧站在窗前看雨,虽然我依旧会在雨夜里昏然睡去,但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缺了“雨打芭蕉”的韵律吗?我想是的,在楼房里,如果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仔细去辨别雨声,那种润物无声的沙沙声就仿佛平日里的一次舒服的哈欠,任你绞尽脑汁也会想不起来。
再后来,我似乎也无暇去顾及窗边的雨了。来到了合肥,尽管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这里的钢筋混凝土建设速度和砍伐树木的速度也是能够达到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标准了。孤寂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雨,但是住在十一楼的我,即使再努力,也很难捕捉到那和谐的沙沙声了。
今晚,我想起了家里,曾经的那个大杂院。房客是不会用心打理住所的,去年回去时,破败的景象映入眼帘,墙角甚至都已经有枯萎狗尾巴花还在坚守,只觉得鼻子一酸,却不知道伤心因何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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