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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村的最后时光 建邺区最后一个城中村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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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迷小天王 发表于 2014-5-19 09: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4-05-18 08:15:52.0 来源: 现代快报(南京) 

告别的是“脏乱差”,留下的依然有历史和记忆


如今的河北村,隐没于一片高大的广告牌后面。村里的大部分建筑已经被夷平了,土地也跟之前绝不一样——地皮下的生土被挖掘机翻了上来,经过太阳暴晒之后,呈现出一种灰白的颜色,干土里面夹杂有刚刚长出的野草,还有碎裂的砖石和此前居民留下的瓷片。
剩下的几户居民代表的是这个南京市建邺区的最后一个城中村,昔日,数千户来自全国各地的居民杂居于此,把这里视为乐土的同时,也让这里成为“脏乱差”的代名词;近几年来,当地的管理者多次发力,想要清除这个与城市格格不入的“痼疾”,如今凭借青奥会的契机,总算是冲刺到了“收尾阶段”;一幢幢高楼大厦即将在同一片土地上被建造……当地居民在拍手庆幸的时候,也留恋曾经生活在这里的老时光。
在城市化进程日渐加快的今天,中国的土地上每天都有像河北村一样的城中村消失,这样的过程中,得到与失去、希望与遗憾交织缠绵,从来都分不清楚。
只是落脚地,只是歇脚地
廉价的住所,郊区无法提供的便利交通,平等无歧视的目光,一个适应城市节奏的“学校”。对于某些人来说,河北村曾是乐土。
即便是当上了产品经理,在南京买下了一处小房子,每天能够吃得更精致些,但在河北村拆迁之前,张子武还是会经常回来看看。
“习惯了,我在这里呆了3年。来南京最初的3年。”张子武说。
这个来自河南的年轻人是2007年来到南京的,来之前,他在网上查了半天,最终决定落脚在河北村。“其实最大的原因是这里便宜。”张子武说,他当时租住了一个临街的房间,每个月150元,房子大概只有几平米大,放上一张床之后,什么都放不下了,“进门就得脱鞋,在床上站着就能磕到脑袋。”
当时“蜗居”的概念刚刚被提出,还没有现在这么流行,年轻人张子武没有悲观,反而对于自己的选择十分庆幸,因为他发现,除了低廉的房租,河北村还给他更多惊喜。
“首先是交通特别方便,当时的河西远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河北村就挨着应天大街,我上班的地方在乐山路,每天骑个自行车就行了。”张子武说,就像很多暂居于城中村的年轻人一样,他早上被街上卖菜的吆喝声吵醒,在门外的水龙头上洗漱,借着屋里昏黄灰暗的灯光穿上西装革履,却踏着一辆从黑市上花30元买回的破旧自行车出门。
一天的努力和拼搏之后,张子武又回来了。
当时,他最喜欢的地方是位于村口的一处小饭馆,10块钱从饭馆门口的“六合大叔”处买一份猪头肉,进饭馆里点一份河南烩面打包,趁着老板不注意,用桌上的醋和辣椒把猪头肉拌一下,再花一块五,就能买一瓶最便宜的啤酒。“当然是要冰的,夏天的时候,住的房子可没有空调,冰啤酒可是保证睡眠的好东西。”如今张子武依然能想起那段旧时光。
不过,对于像张子武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河北村只是一个初来南京的落脚地,只是一处尚未完全融入城市的歇脚地,却绝非可以定居的长居地。
“这里的环境当然是不能说的,自来水说不定哪天就停,电也时有时无,有时,家里的锁被撬了,还好里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在河北村居住了3年之后,小有积蓄的张子武决定离开。
“你想象不到我这几年攒了多少钱,我的工资一开始才2000多,后来才涨了些,我又去摆地摊,打零工,这3年我攒了十万。”张子武说,能完成这段原始积累,除了城中村低廉的物价,还得益于这个破旧村庄给予的压力。
“村子旁边就是高楼大厦,我却只能缩在这样的‘狗窝’里,我当然不甘心,谁愿意一辈子这样呢?”张子武说,他觉得,这是压力,也是城中村里独有的“向上的力量”。
出于感激,2013年河北村在刚刚开始拆迁工作的同时,张子武又回来了一次。当时,他居住过的小屋已经拆了,村口的小饭馆也已经换了老板,村里依然是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人居多,从他们的脸上,张子武能看到当年的自己。
最后的卖煤人,消失的煤球厂
如今的亚永勤已经离开了河北村,他的那个小煤球厂也关闭了。
他是在去年冬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当时,他已经在南京奋斗了8年,却发现自己跟梦想渐行渐远。
2005年,25岁的亚永勤来到南京,先在别人手下打工,后来又在所街的一个临街小院经营起蜂窝煤。“挣的钱,差不多只能抵房租。”当时的亚永勤也常抱怨,“南京,居不易。”
幸运的是,那几年的蜂窝煤生意还不错,年轻的夫妻俩在短短几年间置办了货车和机器,生下一双儿女。志满意得的他们甚至还种植了一个“小梦想”——“在南京安个家吧,让孩子做南京人。”
但这个比家乡小城大太多的城市,却很快又打乱了他们的脚步。
南京城区烧煤取暖做饭的人越来越少,所街所处的地段租金也越来越高,亚永勤不得不把煤场搬到了更远离市中心的河北村。在这个城中村租下煤场旁边的半间小屋后,亚永勤甚至没敢继续让一双儿女留在身边——如今,已经到了学龄的孩子依然没能读到南京的小学,他们沿着父辈的路,在家乡条件简陋的教室里读书。
最终,这对小夫妻还是跟自己的梦想决裂了——河北村的拆迁,必须让他们离开。
昔日的河北村中,像亚永勤这样的外来者不在少数,他们试图融入城市,却发现十分困难,城市梦碎后,他们发现河北村只是一处暂时的乐土而已。
温暖汇聚于此
在整个村子行将不复存在的时候,还是会有人说起当年坐落于村中的“童馨幼儿园”,在百度中搜索河北村,有关这个幼儿园与其创立者杨芳的新闻报道,是这个城中村为数不多的正面报道。
侗族女孩杨芳,毕业于湖南一所幼儿师范学院。毕业后,她曾经在湖南当地一所公立幼儿园做幼教。2009年底,来到南京帮朋友做早教项目。
“有一次我正好逛到了河北村附近,看到两三个小孩子在小巷子里玩耍,浑身脏兮兮的。”在之前的一次新闻报道中,杨芳这样说,“这些孩子没人知道什么是幼儿园,那一刻,我决定利用自己在大学里所学的专长,专为这些民工的孩子们办一所幼儿园,让他们也能享受到学前的快乐。”
2010年下半年,杨芳在河北村租下了三间房屋,每间房租280元。一番简单的改造后,这三间民房就变成了幼儿园。第一次招生,杨芳只招来了3个孩子。
当时的杨芳一天24小时吃住都在幼儿园里,平时就和孩子们一起睡大通铺。最难熬的冬天里,“半夜总是会被冻醒,然后就是默默地流泪。”
不过,在河北村拆迁之前,“童馨幼儿园”里已经有了100多位孩子,大多是住在村里的民工子弟,老师也有了十几位。
急剧膨胀的村庄
城市管理的痼疾
在急剧膨胀之前,河北村跟现在相比截然不同。
“差不多是在2007年左右。”曾在建邺区兴隆街道办事处担任主任十多年蒋宏喜说。在此之前,虽然河北村也是农村,但并非是城管部门眼中的顽疾。
当时,河西新城处于大发展时期,高楼大厦在昔日的稻田和水网湿地上建起,河北村的周围也是如此,村南边的应天高架将村子与南侧的城市隔开,村东侧也建起了玻璃幕墙的商场与写字楼。
可河北村还是河北村。
村民的耕地大多被征走,村庄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纳入开发范围。相反,由于城市的发展,居住于祖屋的村民却发现生活成本正在日渐上涨。
这时候,因为城市的发展,大量的外地人来到建邺区,房价低廉却交通便利的河北村成了他们选择落脚地的首选。
“最多的时候,差不多住了几千户人家,主要是外地人,本地居民原本就只有几百户,有条件的,又都暂时搬出去了。”蒋宏喜说。
从河北村的发展史上,差不多能看到中国城中村的发展规律:城市发展,城中村吸引了外来者,外来者在此居住时难免搭盖违建,城中村逐渐成为脏乱差的代表。
这种违建并不只来自暂居于此的外地人,本地居民也曾经为了多收取租金在原有的祖屋上进行搭建,而且,也确实有生活困难的居民因为几代同堂,而不得不搭违建。最初的时候,这种违建并不为管理者所注意,在长久的印象里,这里只是村庄,并不等同于城市。
2007年,附近要建“科技园”,河北村即将拆迁的消息,更是让当地建造违建的状态陷入疯狂。
蒋宏喜跟记者说起当时违建的剧烈程度,“一晚上就能盖起一个小楼,没有地基,水泥也很少,像搭积木一样。”
愈演愈烈的违建导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关于河北村的负面报道不绝于耳,媒体从这个城中村中,先是发现了违建,后来,又找到了泔水猪的养殖基地,收售黑自行车的窝点……
河北村,就跟中国大多数城中村给人的固有印象一样,一度成为脏乱差的代名词。
困难重重的拆迁史
总算是到了尾声
有关河北村的负面新闻不绝于耳,这让城市管理者苦恼,搜索新闻报道,会发现村庄与城管的斗争已经持续了数年。
“2007年2月10日,兴隆街道城管中队倾巢而出,10个人去河北村,10个人去河南村,每天值班到夜里12点。可是一过12点,居民就开始动手搭违建。执法人手显然不够,6名部队转业干部刚分到兴隆街道,就先被拉到了村里昼夜巡逻。”
“2012年10月10日,南京市建邺区河北村下圩沟泵站北侧有一段约百米路段成了‘断头路’。然而就是这百米路段有一堆建筑垃圾,垃圾堆放处场面十分“壮观”,此路段脏、乱、差现象比较严重,呼吁有关部门尽快将这些垃圾清运走。”
因为地处鼓楼区和建邺区交界处,河北村的管理一直困难,经常是城管部门上门拆违之后,新的违建又出现。这个城中村成了城市管理者眼中的痼疾。
这一状况直到2013年春天才有改变。
2013年4月30日开始,“河北村800亩项目”拆迁工作开始,建邺区的最后一个城中村迎来了自己的最后时光。
昨天,现代快报记者再次来到河北村时,发现经过一年多的拆迁,整个村庄只剩下最后几幢孤零零的房屋,其他的大部分建筑已经被夷平了,大量的土地被围进了砖石水泥围挡。
“村民还剩3户没有搬走,城市户口的居民还有29户,大部分是因为拆迁补偿问题没有谈拢。”在拆迁现场的建邺区投资促进局副局长徐新说。根据南京市委市政府公布的《关于在全市开展“大干一百天环境大扫除”环境专项整治行动的通知》,包括河北村在内的28个区域,必须在今年6月底之前完成动迁。
“越是尾声,越是困难,但我们有信心。”徐新说。
“这里确实住不得了”
但能否将村庄记在纸上
在河北村尚且保留的建筑物中,有一栋建筑颇为显眼。
青砖垒墙,黑瓦覆顶。四周的墙体整个合围起来,留出的门户比现在的要小些,走到近处,能依稀看到雕花的窗棂和横梁。“这是民国初年开明士绅王汉洲的故居。”住在河北村附近,曾经参与编纂建邺地方志的老人任宣说。
任宣说,王汉洲故居用料讲究,工艺合理,结构牢固,雕饰华丽,为清末民初南京民居建筑中的代表作之一。
而在一本介绍建筑的书中,也提到了这个建筑,“该建筑群长42米,宽12米,前后四进,由大门、走廊、前厅、中厅、厢房、后楼、后厅所组成,其第三进为楼厅,厅顶呈半月状。后厅隔扇由宽0.6米、高2.95米的木门组成。木门及大厅横梁上均为高浮雕木刻,花卉、人物、鸟兽图纹无不生动形象, 栩栩如生。半月状厅顶的方木框架间均由夹有钢丝网的玻璃覆盖,可观赏上新河及码头。地面由边长0.46米的正方形地砖拼砌而成。”
任宣说,王汉洲故居因为是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所以在这次动迁中得以保存,但其他村民的祖屋,却没有这么幸运。
“虽然大多是不出名的普通人,但其实这些老屋也是有价值的。”现年81岁的任宣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叹了口气。
根据任宣的介绍,河北村所处的地块,曾经属于古时候的上新河镇,这里从明朝开始,一直是南京地区最大的木材交易市场。“从江西、湖北的江面上放下木排,在这里截住,靠着人拉马拽,送进南京城。”任宣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南京的建筑都跟上新河镇有关。
这样的盛况一直持续到解放后,当木材不再是建筑的主要材料时,因为木材生意兴起的村镇也陷入衰败。有人搬走了,有人留下来,成了在田间插秧的农民。
之前保留下的祖屋因为岁月衰败不堪,有关村庄的历史,也只存留在当地老人的头脑中。
“这里确实住不得了,应该拆迁改善,但应该有人把这段历史记录下来。”任宣说,他希望,有人能够收集这些村庄的历史,将它们记录在纸上。
河北村概况
河北村位于南京市建邺区扬子江大道附近,是南京市区西南部的村庄之一。全村总人口约2000人。
根据南京市要求,包括河北村在内的28个区域必须在今年6月底之前完成动迁。如今,河北村拆迁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只剩几幢房屋孤零零地伫立其中,这些孤单的建筑物是之前留下的文物,以及因为种种原因尚未搬走的少数居民。
对话
为保障青奥会
提前一年完成城中村改造
现代快报:河北村是不是建邺区的最后一个城中村?
宗仁:目前来说,还有5个危旧房改造项目处于扫尾阶段,河北村800亩项目,确实是建邺区规模较大的最后一个城中村。
现代快报:那是不是可以说,建邺区即将完全城市化?这是在计划之内吗?
宗仁:按照南京市部署,建邺区原计划在2015年实现这个目标,但为了给青奥会提供更好的城市环境,我们提前启动城中村改造项目,有望于今年年内提前一年完成。
现代快报:在之前的统计数据中,2007年时建邺区一共有17个城中村,但目前只剩下河北村一个,而且,也已经快要动迁完成,建邺区为何能够有如此快的速度,能否介绍下相关的经验?
宗仁:能够这么快完成,其实是因为我们的拆迁模式,首先,在拆迁工作开始之前,要进行非常详细的调查,然后再根据调查结果,制定相应的拆迁补偿安置方案,并且始终坚持公开透明;第二,在执行拆迁任务中,建邺区抽调了机关干部中的精兵强将,他们善于协调沟通,能更好地为拆迁户做好政策宣传和服务工作,而不是请什么社会上的拆迁公司,一切工作都是政府工作人员在做;第三,拆迁的过程中,每天晚上都要碰头开会,研究拆迁过程中老百姓的搬迁及过渡的具体困难及解决途径;第四,拆迁的过程中,特别注重走法律程序,严格依法拆迁;最后,坚持把被拆迁人的利益放在首位,在拆迁安置过程当中,充分考虑各类人群的合理需求,提供区内多处安置房源,并且尽可能提供较多的现房、二手房源供群众挑选,希望能够将老百姓安置到位。
现代快报:当初,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也曾经为城市的发展做出贡献,其中,就有一些诸如保洁人员等低收入人群租住城中村的房子,但他们是没有拆迁补偿的,建邺区有没有相关举措,能够保证他们的居住?
宗仁:对于从事市政养护、环卫保洁等工作的外来务工人员的居住困难问题,目前建邺区正在探索解决途径。





巴伐利亚州 发表于 2014-5-19 09:36: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木有河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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