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一本最好的历史书

[size=13.3333px]原创 那一座城 2017-03-02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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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17的冬天，
他上北京读书。
父亲送他到火车站，
看到远处月台上有卖橘子的，
坚持要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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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父亲的背影，
眼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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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岁的朱自清与父亲的别离，
在南京浦口火车站。
多年之后，
这段回忆成就了脍炙人口的经典，
惹出多少人的眼泪。
而南京这个城市，
也因此带上了点点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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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在南京留下的名篇还远不止《背影》。
25岁那年，
他和23岁的俞平伯夏夜泛舟秦淮河，
两个文艺青年分别写下同题散文——
《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
成为现代文学史上一段佳话。
他们原本试图效仿古人附庸风雅，
寄望这条南京人的母亲河
慰藉寂寞的灵魂，
却在灯影交辉、笙歌彻夜之中，
感到深深的惆怅，败兴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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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秦淮河，
似乎自古就是一个伤感之地。
自三国时期
孙权将此地由秣陵改名为建业开始，
此后近1800年，
南京换了好几拨名号——
江宁、建邺、建康、江南省、天京……
每次更名，
都伴随着王朝的兴与亡。
南京也由此被称为
“六朝古都”
“十朝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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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帝都、六朝金粉、烟柳繁华，
唐人对已逝的六朝充满了怀念。
郁郁不得志的李白到此，
念着“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虽有个人牢骚，
吐露的却是盛唐之气。
到了晚唐，
咏南京的诗多了起来，
内容多是对历史的感叹，
气势上虚弱了不少。
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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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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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的繁华稍纵即逝，
诗人们不敢公开感慨今不如昔，
只好借着怀古，一吐为快。
偏安一隅的南宋，
辛弃疾为收复山河半生奔波，
在登上南京水西门赏心亭、
远眺北方故土的刹那，
只觉绝望与孤独，
不禁感叹：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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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南京为背景的戏剧《桃花扇》，
书写着南明王朝覆亡的历史。
作者孔尚任借着角色之口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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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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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提
跟南京脱不了干系的《红楼梦》，
本身就是一部清代贵族兴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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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这座城市
见证了太多的山河破碎、盛极而衰，
她是一本最好的历史书。
每个抵达这里的文人，
总能激发出相似的思古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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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南京市民也因此经受了太多的伤痛。
只是他们不像文人般哀哀戚戚，
反生出敦厚、朴实甚至大喇喇的性格，
能随遇而安、处变不惊，
也没有大城市的优越感。
有人管他们叫
“南京大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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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籍作家叶兆言则说：
“南京人往往比别人慢一拍，
天生的不着急，
不知道什么叫着急，
也不知道什么要紧。”
在时代大潮中，
他们渐渐显出不那么精明、
甚至守旧而老土的“落后”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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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份宁静、质朴
恰恰也是城市魅力所在，
是几代兴衰送给这座古城的最好的礼物。
正如张恨水所描述的那样，
即使已被
“物质文明巨浪吞蚀了大半个”，
但她依然是
“荒落、冷静、萧疏、古老、冲淡、纤小、悠闲”
的南京。
图片源自网络公开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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