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德国人喜欢足球,具体有多么喜欢,你是很难从国内媒体宣传上感受出来的。当初世界杯7:1赢巴西那场,我是在北京家中跟德国友人horst一起看的,中场的时候,他告诉我,在家里看球的朋友都趁中场休息时间赶去酒吧了,7:1结束的时候,他告诉我,朋友们现在都已经上街狂欢了,言语中对自己没有在德国跟朋友一起庆祝有些遗憾,并跟我说你应该去感受一下现在德国的气氛。然而当时凌晨5点的北京和客厅里喝着啤酒看电视的我们俩,很难想象狂欢的情景。
来到德国之后经常和家人孩子一起散步,离家不远的树林是我们最经常行走的路线,在树林边有两个足球场,足球场是开放的,想踢球都可以去踢,草坪保养的很好,有专门的人打理,经常会有球队在训练或者比赛,训练的时候有教练,比赛的时候有裁判,看上去很专业。某个家庭日的下午又经过球场,人声鼎沸,周边也停满了车,两个大球场分成4个小场同时在比赛,参赛的球员看上去年龄都在5,6岁的样子,可是水平、意识都已经有模有样,这只是家长自发组织的比赛,平时在训练的也只是自己组队的业余球队。在德国这种业余球队非常多,以村落社区,家人朋友,公司同事,各种名目组队,训练比赛,踢球。国内从来没有踢过足球的儿子也被气氛感染,告诉我要踢足球,于是当天去超市买了个足球回来,5欧,made in china。
去年欧洲杯期间,散步经过一家德国人的小院,房子窗户附近伸出一个旗杆,上面挂着德国和乌克兰的国旗,看完心里想,这家人男女主人恐怕分别是德国人和乌克兰人吧。过几天又经过这家,发现国旗换成了德国和斯洛伐克了。直到看到德国和威尔士的旗子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当天欧洲杯比赛的对阵双方。楼下的一家邻居都是球迷,每逢有德国队比赛他们都会呼朋唤友,穿着德国队球衣看球,每当我闻到楼下飘来烧烤的味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晚上有德国队的比赛了,当然他们也挂了国旗,整个欧洲杯期间都没有换过。
还是在欧洲杯期间,有一次聊天,我问一个德国朋友udo,我说你觉得这次欧洲杯德国队能夺冠吗,他想想说,不能,我忙问原因,他说勒夫的战术水平不行,不是个好教练,我说可是他带队赢得了世界杯,udo说,是的,但是他战术水平确实不行,他更多的价值体现在商业运作上,但是足球需要商业运作来支持,然后我问那你觉得哪只球队能夺冠,他说意大利,意大利的战术水平更高。后来的比赛大家都知道,德国点球战胜了意大利,然而输给了法国,不知道勒夫这次有没有穿蓝衣服围围巾,但我知道他一定改不了挖鼻孔的习惯。
Udo是个球迷,他说德国队可能不会夺冠并不是他不喜欢德国队,恰恰相反,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开始八卦德国队,比如我告诉他厄齐尔在中国被叫做272,因为名字发音,施魏因施泰格被叫做小猪,因为Schweinsteiger中Schwein是德语的猪,然后他就说那你一定不知道Schweinsteiger中的steiger有骑手的意思,他的名字全称意思是骑猪的人。。。然后又讲到勒夫的low,比德语狮子lowe少一个e,他没有狮子那样的勇气。好吧,udo就是不喜欢勒夫。聊着聊着udo邀请我去踢球,他们的球队每周一晚上训练,并告诉我他们的球队不需要太多商业运作,他们只需要一个足球,忘了告诉你们,udo今年64岁。
汉诺威的球市算不上火爆,远远比不上慕尼黑多特蒙德,城市球队叫做汉诺威96,说到汉诺威96,udo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球队的各种问题,并且遗憾的告诉球队去年降级了,今年在德乙奋斗着,我问他汉诺威96是他最喜欢的球队吗,他很不屑的回答当然不是,他们成绩那么差,但是跟我一起坐在球场里看汉诺威96比赛的是他,赢了以后激动的也是他,说球队目前排名德乙第一明年回归德甲希望很大时候充满自豪的还是他。这种情绪跟我们说起母校是一样的,说起来哪哪都不好,但是我很爱它,而且它的不好也只能从我的嘴里说起来,别人说他不好,不行。
汉诺威人喜欢自己的城市球队,甚至祖孙三代都喜欢,家里会挂上球队的旗帜。
我有一张汉诺威银行的银行卡,卡面图案有六种选择,银行的小姑娘只是给我看了一眼,就告诉我她和我太太帮我选了汉诺威96球队的这个卡面图案,因为90%的男性顾客都选了这个卡面,但是说实话我真的更喜欢另一张城市风景的。
有一天跟udo一起,看到路边有个篮球架,问起udo德国人喜欢打篮球吗,他说不怎么喜欢,我说诺维斯基是德国人,在美国打球,水平很高啊,请司机的球迷原谅我,诺维斯基的名字我说了三遍以上,udo才反应过来了,哦是他啊,是的,他在美国赚了很多钱,但是德国人不怎么爱打篮球。。。我问他那德国人喜欢什么运动啊,他冲我笑了一下,说喜欢乒乓球和羽毛球。他知道我是中国人,故意在逗我,但是后来在越来越多的地方看到了小时候常见的水泥乒乓球台,可能udo说的也不完全是玩笑话。但当时我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最喜欢踢足球吗?udo说不,足球已经不能算是运动,它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有一天在市政府门口看到的一幕证明了他的话。德国人在市政厅领结婚证,亲戚朋友一起见证,领完通常会有一个小的party,在市政厅门口或者其他地方。那天的这一对有一个项目,一块布上面剪两个洞,新郎新娘要把足球踢进对方名字的洞里才算成功,于是高跟鞋婚纱的新娘,西装皮鞋的新郎就在市政厅门口踢球了,新娘脚法更胜一筹,新郎踢了很多次才进,当然拿布的那俩小伙子没少使坏。
在奥运会,德国女足得了金牌,男足输给了巴西得了银牌,但是德国人对奥运关注程度并不高,至少楼下的邻居没有烧烤聚会,世界杯欧洲杯才是大舞台,巴西要报仇请到世界杯上来吧,奥运会赢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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