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砖,递砖,接砖,劈砖,真够累人的,换个工种干干,我也来学学那个插科打诨痞子兵王的死啦死啦,临时做做招魂工。
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魂啊回来吧)!
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 何必离开你的躯体,往四方乱走乱跑? )
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 (舍弃你安乐的住处,遇上凶险实在很糟。)
他们终将离我们而去,所以,记录下每一段死亡,为了那些早已忘却的纪念。
禅达的老百姓很清楚那些能够活着回来的人绝不是逃兵,那些长眠在异国他乡不能回家的人是怎样地想着自己的家园自己的故土,所以,质朴的乡民用长明灯为每一条战魂指引回家的路,魂兮归来!
李连胜之大耻辱
初见李连胜,因一块西瓜被迷龙揍得七荤八素,二见李连胜因想吃一口家乡菜被群殴后阿译将他一棍子打晕,迷龙更是骂骂咧咧落井下石地踏着他的身体扬长而去,三见李连胜时,因虞啸卿复活了他这个已经心死的人,他要报仇,他要杀那些羞辱他的日本人,他要寻回一个中国男人的尊严,他很激动地报名,又遭迷龙的讽刺和挖苦,四见李连胜时,看见的是被小鬼子打成筛子,大叫着“给我一个痛快的”的李连胜,那声吼叫让我从此记住这个有着奇耻大辱的男人,那个一败再败丢盔弃甲断送一个东北排的排长,一个卑躬屈膝唯唯诺诺的苟且者,因了这声吼叫彻底洗刷了他的耻辱和悲愤,赢得了迷龙对他的尊重, 迷龙的拳头这次对准了小鬼子,而不再是他,迷龙背着早已僵硬的李连胜行走在原始森林,不愿将他丢弃在异国他乡,因为迷龙此时方才明了李连胜的耻辱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所有中国人的。
要麻之大震惊
开始对要麻的印象一直很淡,大概是因为他未曾参与过《士兵》,角色名字难听形象也很糟糕,所以是没怎么关注他的。
直到他的枉死我震惊了,那惊大过于悲——战场上,一个生命的消逝真的是太容易了。
而他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作为一个排头兵的他用刺刀还是匕首什么的,没看太明白,刺向了一个从山坡滚下准备扑向他的小鬼子的胸膛,那鬼子立时毙命。
而他自己在随后的十秒钟被小鬼子的一个颗子弹正中头部,鲜血顺着右前额流淌了下来,要麻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来不及享受杀掉一个小鬼子的乐趣,他来不及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扑通一声倒在了那具被他刺死的尸体身上,死去了。
就像小太爷所言,这是排头兵的宿命,只是这样的宿命一旦加诸在从禅达一起出来的兄弟的身上,便有着不可承受之重。
他的死是最常被提及的,可那白菊盛放、灵碟飞舞的画面,却不如小太爷的一句“麻什么。。。忘记了。。。”,不如蛇屁股的一句“有要麻的没”、不如豆饼的眼泪、不如不辣的沉默……更让我来得哀婉。
康丫之大悲痛
初见康丫是在迷龙痛揍李连胜时,在混乱中,康丫拣一根棍子,原准备趁乱打迷龙的,没想还没派上用场,迷龙的战斗已经结束,只见迷龙超康丫大喝一声,你拿那玩意干啥呀?康丫哆嗦着,帮你拿着的,你要鄂给你,接着就被迷龙拎进屋去暴打了一顿,我们就听康丫大声喊着:换个地方行不,要出人命的。
再见他是在林子里,康丫讨好一般地帮迷龙推小货车,想借机讨个罐头什么的吃吃,没想迷龙要煽他耳光。
最后见鲜活的他时,康丫非常勇敢地去追逃掉的小鬼子,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不再胆小怯懦,不想被小鬼子的子弹打中,他装着没事人的回来,直到烦了发现他胸口的枪伤才知道他已经被子弹击穿肺叶;小鬼子的毒气弹打来,郝军医拚命
护着重伤的康丫而自己不慎吸入了毒气晕死过去,康丫居然忘记了自己的重伤去拖其它的伤员试图帮助他们避开毒气。
最最后,几个兄弟一起围坐着重伤的康丫,不辣与烦了甚至边笑边打趣儿地说着康丫就要面临的生死问题。先是问他最后的想头儿,几个人笑中含泪地为兄弟做着最后能做的事情,镜头切换:康丫在行军途中,不时弄来花花草草试图把不辣的后脖子当成花瓶,于是不辣为康丫摘来几朵白色的小花,康丫接过来,艰难的把它插在不辣的枪口上,满意的笑。原来,不起眼的野花也可以这么美丽;原来,一个粗人也可以这么诗意;原来,枪口也可以不用来杀人;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原来我们都忘了。
康丫终于不成了,他们围着他,听他慢声细语地说着毛儿、羊儿、面,说着他原是汽车兵,汽车没有开的就成了地老鼠,从此他再也照不成镜子,自己什么模样早已想不起来,几个兄弟听到这里,拔下自己的刺刀一一拼起,只想给他凑一面镜子;他在一排并不十分光亮和平整的刺刀镜子前和一支支不断被划亮的火柴放射的微弱光芒中,一遍又一遍念叨着\"看不见,看不见...\"。喉咙管里面的呼噜呼噜声,是那么响亮而嘈杂,想是他的肺早已咳碎了。看到这儿,我的泪,怎么也止不住。而那呼噜呼噜的声音不时想起耳边,不觉悲从中来。
今天刚看到康丫尸体被日本人从坟中挖出来投到了怒江里的情节,他的兄弟们在对岸看到这一幕都失声痛哭。而这一幕更加坚定了这群平时没有丝毫涵养的痞子兵们向小鬼子们讨回血帐的决心。康丫走了,但他的灵魂还在同他们一起战斗,为死去的战友同胞复仇,这种难以抑制的愤恨才能让活着的士兵们以性命相搏。这就是真正的战场,真正的浴血,真正的人性。仇恨是一切力量的来源,可能远没有捍卫国家来的高尚,但确是更加真实,更加符合人类最原始的情感.
豆饼之大伤感
这孩子还没死,不过将来是一定会死的,所以,先来帮他立个衣冠冢吧!
豆饼憨厚的笑容会让我想到三呆子的白牙、豆饼笨拙的样子会让我想起还是新兵蛋子的三呆子、豆饼誓死的追随绝不掉队的举动会让我想到三呆子的不抛弃不放弃。
孩子分明不会打,却毫不犹豫的加入每次生死决战,即使在战场上他受伤倒地只好抱住敌人的腿或捂住耳朵作枪架子拼命喊烫的份,也从不见他退缩。可是,南天门撤退的时候,这孩子却走散了,迷龙慌乱的样子,更像是个丢了娃的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起等着娃娃回家吧!
豆饼回来了,酸酸臭臭气息奄奄地回来了,没有食物,他饿得虚脱,没有药品,他身上的伤溃烂着发着恶臭,但是这些都不关紧要,他不要掉队,他不要掉队,就是这个信念,撑着他,他死都要爬回来和他的兄弟们在一起。
看着一身烂糊饿太久的豆饼,老兽医不停抹汗抹眼泪,无计可施。
五花肉克虏伯:我去搞点吃的啊!
郝兽医:你闭嘴!一个就知道吃,就知道喝,就知道睡觉打呼噜、放屁的饭桶。滚,走。
接着向另外几个念叨着:算了算了。你们要做什么只管做去。迷龙和丧门星接着打,嗯,就活这么几个还得称个霸王。不辣跟蛇屁股接着掐去。阿译你左右有你的花。烦啦我搞不懂你要做啥,哈,兴许你自己真懂你要做啥。
然后,郝兽医无奈地看着豆饼:等着豆饼死。除非有个像样的医院……不说这种老屁话啦。听说师里有个像医院的东西,可是豆饼这种人去的?郝老头儿就是阎罗王派来递名贴的嘛,你们不想死地见我躲远点儿。
听着这段话,不觉心中伤感,一个名字都没留下的19岁的豆饼,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哪有资格上什么医院?他的生命就是那么卑微和轻贱?
但是他的兄弟看重他,迷龙责怪自己以前总欺负豆饼,发誓以后见到豆饼这样的孩子一定要善待他,广东佬蛇屁股蹲在床前一脸紧张地看着豆饼,唤着豆饼的名字,希望把他叫醒,不辣自告奋勇地准备明天去为豆饼刨坑,赶走了众人,郝兽医老泪纵横,他嘀咕着,希望能给娃子一个干净的尸身。
这个如神农尝百草般不停为兄弟们实验可吃的草的豆饼,这个本该在家里享受父母之疼爱的豆饼,在杀戮无穷惯看血腥场面的豆饼,依然挂着他那清纯如水的笑脸,现在,现在却是这样一副模样,怎不叫人心疼,怎不叫人伤感????
天灵灵地灵灵,
太上老君疾疾令。
东北东南死了的弟兄,
战死中原的弟兄,
死在江浙的弟兄,
湖南湖北埋在焦土下的弟兄,
死在缅甸的弟兄,
人间不葬天来葬。
魂兮归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9-3-11 23:28:44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