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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皇的《半世球魂》。终于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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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2 16:47: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p><p>今天先发上前言和第一章。如果大家喜欢的话我再继续发。因为没找到电子版的。所以就自己一点点打了。</p><p>致中国读者<br/>  2002年,世界杯足球赛将首次在亚洲举行。真的,应该是时候了:世界杯足球赛不能总是在欧洲、南美和北美举行,因为世界对足球的钟爱(其中也包括亚洲人的钟爱)越来越深,足球对世界的意义越来越大。<br/>  历史的看,世界杯足球赛举办地与世界杯冠军获得者之间,显然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1958年,一代球王贝利首次亮相的巴西队在瑞典赢得了世界杯冠军。此后,只有欧洲的英国、意大利和德国以及南美的阿根廷和巴西得到过足球世界冠军的桂冠。这项桂冠始终都留在了举办世界杯足球赛的洲。<br/>  2002年,亚洲会不会出一个世界冠军球队呢?<br/>  也许,还没有到时候,为时有点过早。这是因为,足球在亚洲还太年轻其他国家的足球水平还领先于亚洲。但这种优势是可以赶上的。在许多体育项目中,中国显示出了强大的实力。中国运动员不仅可以赶上,而且可以超越别国的优秀选手。<br/>  对足球之国的中国,我怀有很大的期望。这不仅是因为它拥有巨大的发展足球运动的潜力,而且也因为我深信由于中华民族的气质和传统,中国的足球也一定会产生许多新的东西。<br/>  今天的足球已将几十年来在欧洲和南美造就的足坛精英凝聚在一起,明天的足球将一定会也会带上在中国产生、发展的中国足球的烙印。<br/>  但愿我的这本书能为足球赢得许多新的朋友。而且也能告诉中国读者:足球能给运动员和观众带来无穷的乐趣。<br/>                       <br/>                       弗朗茨.贝肯鲍尔<br/>                        1996年5月</p><p>前言</p><p>  一轮圆月高悬在罗马上空,一架飞机犹如黑色的幻影,擦着泛着银色的明月,快速飞向前方,在沉沉的夜空中湮没。这是一种征兆,一种告别的征兆!它告诉人们,盛会已经结束。对意大利电视台摄影导演来说,用这样的镜头作为1990年世界足球锦标赛的尾声,恐怕是再合适也没有了。<br/>  在此之前,全世界18亿观众观看了这届锦标赛。他们也看到了一支欢呼雀跃、非常自豪并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足球队,还看到了我---在球赛终场哨声响过几分钟之后的我,赢得了世界冠军荣誉的我:脖子上挂着刚刚夺得的金牌,双手插在裤袋里,两眼却直直地看着地面。我就是带着这副模样,以个人慢慢地、神情恍惚地走过球场的罚球区,走出了赛场。<br/>  有人常常问我,当我在第二次,也是我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夺得世界冠军之后,在那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对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不知道,直至今日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当时如梦初醒,任凭我努力回忆,就是想不起梦中的一切。<br/>  然而,现在我才明白,在1990年6月8日的那一个时刻,在罗马奥林匹克体育场里,我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开始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我终于从足球事业中解脱出来了!这是名副其实的告别,永无重逢的告别!因为我心中已全然失去了以往对足球的那股冲动,那股激情。<br/>  起初,我自己也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曾经想回避、驱走这个事实,然而我不能自欺欺人。尽管我仍然热爱足球事业,但它毕竟已不再是我的生命,现在我只是他的观众,虽说我曾为他奉献了整整30年的青春。这30个年头,是同足球事业紧密相连的,讲究速度、充满紧张的30年,也是充满了美好和沉重的30年。<br/>  “沉重”何从谈起?弗朗茨.贝肯鲍尔,你不是个永远不会自寻烦恼的人吗?你不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吗?<br/>  其实,这是对我的误解,是从我30岁开始就有的误解。假如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假如事情真是这么轻松,那么我所得到的乐趣恐怕也会减少一半。我要说,这是一种充满冒险的生活游戏!<br/>  当您读完这本书,您就会对我另有认识,对足球也会另眼相看。</p><p>第一章  艰难选择------我的前程操在我父亲手中</p><p>  我父亲坐在厨房间的餐桌旁,手里捏着一支圆珠笔,显然在写些什么,但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轻松。<br/>  踢足球?这也可以成为一种职业?靠踢足球也能养家糊口?如果说可以,不知这日子会过得怎样,并且能不能维持一辈子?<br/>  这是在1964年,那时我刚刚18岁。因为还未成年,所以我既无权选择职业,又无权签订协议。我的未来,我的前程,因此全操在我父亲的手里,它是邮政官员,具体指为是邮局总管,他希望我这个最小的儿子能选择一个比较保险的职业。<br/>  时至今日,我扪心自问:当时我父亲作出让我去拜仁慕尼黑足球俱乐部踢球的决定确实是非常非常艰难的!对他来说,以个人选择职业是事关终身的大事。一个人选择的第一个职业,一个人从这个职业得到稳定的收入,将使他安排自己一生的基础,这是个什么样的职业:因为它以进球的多少来决定收入的丰厚和微薄:足球所能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乐趣,不仅仅是参加每周一次比赛所享受到的乐趣。<br/>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当时对我要选择这样一个职业确实不能不感到疑虑重重。<br/>  一年来,拜仁队,这支联邦甲级队率先进行了某种尝试,通过合法的渠道筹措资金和招募球员。当然,过去也没有哪一个球员完全是为了几个马克和一顿热饭而去踢球的。但是,现在一切走上了正轨,当然是通过官方渠道进行的。足球协会可以向球员支付工资,但不能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对基本工资、奖金和津贴都作了明确规定。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俱乐部是怎么严格遵守这种规定的:<br/>  杜塞尔多夫福尔图纳队有个球员转会科隆第一足球俱乐部。当时说是签4年合同,每年这个球员可以拿到2万马克津贴。科隆俱乐部主席在同这个球员商谈转会事宜时问他:“对于津贴,您想要多少?”这个球员根据章程的规定,算了一下说:“根据规定是8万马克吧!”俱乐部主席爽快地说:“行,就8万。4年一共32万。您想一次性给您,还是分期给您?”<br/>  瞧,这个球员一下子轻轻松松地多赚了24万马克。这不等于是奉送给他的!<br/>  这件事,后来在联邦甲级队中传为笑话。<br/>  那个时候,足球运动员已经不是最穷的人了。但是,没过多久,有的球员因此而变穷了。这是因为特们生平第一次挣到了大把大把的钱,他们的需求也随之突然膨胀起来。他们购买了高级的小汽车,追求高档的消费。有些球员荒唐糜烂的夜生活的丑闻艳事几乎天天见诸报端。我父母看到了这些新闻后仍然让我选择踢足球这个职业---当时这个职业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滑入了貌似高雅、实质上却相当糜烂的“半上流社会”,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不容易的。<br/>  虽说我父亲把足球生涯看作是一种冒险,但因为我当时保险营销的学业已经结束,而且我还在德国国家青年队踢过三场球,所以他认为我在这方面并非毫无前程。最终,他在协议书上签了字。从此,我成了签约球员。这就是说:我是个半职业球员了。当时我的月薪是160马克。什么金钱、地位,那时我根本没有想过。事实上,在那个年代,像我这样的年龄,有谁会去追求这些东西!<br/>  对于金钱,我那时还根本不知道他又多大的用处。在我读书的那个名叫京辛的小地方,没有一个百万富翁。学生之间没有多少贫富的差距,大家口袋里都有几个分尼的零花钱。而我,因为我爷爷对我在学校足球队踢球时每踢近一个球奖赏50分尼,所以比其他学生稍为多几个零钱而已。对我来说,吃吃冰激淋,看看电影,甚至偶尔喝喝可乐---这在当时是我最奢侈的消费了---也总是可以享受的。<br/>  假如我现在这样告诉读者:当时我们非常贫穷,每个星期只能吃一次肉,对每笔开支都得精打细算,这是促使我一辈子奋发向上的动力,使我从一个刷盘子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百万富翁,读者看起来也许会更带劲。但是我不能这样说,因为这不是真话。当时我们并不穷。我母亲常说:“在这个时代,在这个没有炸弹掉在身边的时代,在这个不用食品卷的时代,在这个没有穿褐色皮夹克的人(指希特勒时代的褐衫队员)人以巴人抓走的时代,在这个不用在地下室里度过漫漫长夜的时代,是不会有什么穷人的。”<br/>  那时,忌妒这个富裕造成的疾病还没有降临。我们为什么要去忌妒别人呢?那时,没有牛仔,没有皮装,也没有鳄鱼衬衫.那时,我们穿的是干净,使用的衣服.如果经济条件许可,也不穿有补丁的衣服.星期一穿上件干净的衬衣,星期六换下来送去洗衣店洗.我就是这样长大的。与我所在的学校、街道和居住区里的别的孩子相比,我既不穷,也不富。如果说我与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话,那时我活的也许比他们更自在一些,因为我父母带我非常好,从不对我说一句责备的话。我是在充满温暖和满意的氛围中长大的。这不是那种认为“我们的孩子要比别人的强”,逼着自己的孩子无穷获取、贪婪追求发迹的氛围。我们没有低人一等,我们处在我们该处的位置上,我对这样的地位感到很满意。<br/>  那时,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期望,而且因为我突然通过踢足球赚到了钱,所以也不再有新的期望。当然,我很想到了某个时候买辆小汽车。但这用不着着急,如果我们的足球队打进了全国甲级队,那我不仅有能力买辆小汽车,而且还会有点积蓄。<br/>  那时的前景看起来确实不错<br/>  我们拜仁慕尼黑俱乐部队,在那边夏季的升级赛中踢得非常好,可是俱乐部的负责人却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们的球队不该拿到南方地区的第一名,而应该争取第二名,这样就能避开我们最强的对手---西部地区的冠军亚琛阿莱玛尼亚对,在与乌尔姆队进行最后一场比赛时,我们的球队就做了输球的安排,故以派几名替补队员上场。其中有一个叫约沃斯基。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所踢得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球。当时他踢进了四个球。由于他没有正式转会,所以出了麻烦。我们的后卫拼力抵抗,最终的比分是4:7或者4:6,因为事隔28年,我无法肯定是哪个结局,反正我们是输了。<br/>  然而,这无济于事,尽管我们拜仁慕尼黑俱乐部队打赢了升级赛,而且也避开了亚琛纳莱玛尼亚队,但我们没有晋级,这是因为我们打了假球。<br/>  这件事给我的教育很深。从此以后,我就始终坚持这样一个信念:足球比赛中,任何弄虚作假的小聪明都无济于事,哪个球队不想赢球,那就意味着它没有好好踢球,没有提出应有的水平,也就意味着欺骗了观众和自己。<br/>  对我来说,这一次的升级赛是我步入足球大千世界的第一站。俱乐部主席威廉.诺伊德克把我推荐给了当时的教练契克.卡伊考夫斯基。说是推荐,实际上就是命令。我这样说,并不是要把诺伊德克说衡是一个独断专行的独裁者。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接手了一个行将破产的足球俱乐部,他出钱,出力,花了不少时间,动了很多脑筋,所以他相信只有向管理一个企业一样管理一个足球俱乐部,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他订出了这样的规定:被他雇用的人可以提出意见和建议,但最后的有他做出决定。他就是这样一步步从一个建筑工人发迹成为一个富裕的公司老板。这是战后典型的飞黄腾达。,但这不是昙花一现式的发迹,而是通过计策谋略和抓住机遇,再加上运气得来的,也是顽强拼搏,做出了诸多牺牲和艰苦工作的结果。<br/>  诺伊德克的推荐,契克当然不能拒绝。但他还是叽咕了一句:“要我把球队带入联邦甲级队,就不该让我培养这样的孩子球员。”但在升级赛前夕,他却对我改变了看法,对我说:“您打左边锋!”<br/>  在我参加的首场对圣保利队的比赛中,我这个左边锋打进了一个球。后来,教练把我撤回后场当前卫。在地方足球队里,我在这个位置上踢了一年。那一年,我们的状态都不错。在总共32场比赛中,我们攻进了146个球,积55分。升级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是对柏林TB队,结果我们队以8:0大胜对手。我们终于打进了联邦甲级队。<br/>  但在慕尼黑的争斗却刚刚拉开帷幕<br/>  慕尼黑1860足球队是一支老牌球队,1963年以来,他就是德国的一流球队。他靠的是经验和球迷的普遍支持。当时他就向巴伐利亚沙尔克对一样声名卓著。球迷对这个俱乐部的宠爱似乎是遗传的。尽管他的球队被降级为业余球队,尽管多年来他在德国足坛无足轻重,但球迷们对他的痴迷仍不减当年。这究竟为什么,恐怕谁也无法解释清楚。反正,1860对家喻户晓。这也许是大肆宣传的结果。几十年前,拜仁俱乐部的章程中就有这样的规定:只有具有高中毕业文化程度的人才能成为本队队员。这不是把一个足球协会变成了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的体育锻炼机构?变成了一个知识分子的练球场:这么混账的规定也订得出来!可是我们当时没有办法,只得照章办事受这份罪!慕尼黑格吕恩瓦尔德体育场当时被广大球迷称作60体育场,因为有人突然心血来潮,说要为1860队的“狮子们”保护好草皮。由此可见,我们的球队当时确实无足轻重,被人瞧不起。而1860俱乐部的主席阿尔贝特.韦策尔对威廉.诺伊德克说:“我们没有把你们队打的惨败,您大概挺高兴的吧!”听听,这是什么样的口气!<br/>  我们这个球队当时在慕尼黑的球迷观众那里占有多少地位呢?在马克思.墨克尔德1860对中,国家队队员也坐冷板凳,像拉登科维克、曲佩尔斯、布鲁纳迈尔、帕茨克、考尼茨卡、海斯等等;而我们对那时没有一个国家队队员,原先仅有的一个国家队队员彼得.格劳塞尔早已被挖走。慕尼黑以外的球迷是一个也不认识我们:迈尔、穆勒、内夫齐格、奥尔豪泽、罗特、科尔曼、布莱宁、奥尔克、科普弗施密特、孔斯特瓦德尔。我们是清一色的年轻球员,球技粗糙,缺乏比赛经验,甚至可以说是天真无知。这一切当然是我们的弱点和不足,但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优点和长处:我们充满激情,无拘无束,无所畏惧。<br/>  当时我们这些年轻球员的想法是:“我们要踢给你们看看”,所以我们踢球时没有包袱,但爱赌气,常常甚至是轻率鲁莽。球赛开始前,我们都头脑清醒,知道该怎么踢好球,可是一上球场,却常常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乱踢瞎踢一气,有人瞧不起地说我们不是十一个球员,而是是一个要好的朋友。后来,这种情况大有改观,因为收入的多少与踢球的好坏直接挂起钩来,虽然不能说我们当时就能头脑十分冷静地踢球、赢球。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让人指着我说:“瞧瞧这个贝肯鲍尔,年龄还不到50岁,就已经在吹自己过去怎么怎么了不起。”我们不是十一个朋友,我们也不像这样。我们只希望我们能被球迷接受,只希望我们能被球迷接受,只希望我们能像乌韦.泽勒和马克斯.马尔洛克,以及托尼.图雷克那样被人称道,被人议论。至于如此出名实际上就意味着巨额的收入,当时我们想都没敢想。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在联邦甲级队最初的几年里相信,足球会成为我们一生中历时八年、十年的辉煌事业。我们当时想的是,造一幢房子,再积一点钱,到了30或35岁挂靴以后,随便找一份工作,无忧无虑地生活就心满意足了。那时我们谈得最多的是经营一个加油站,或者是彩票站。这难道不就是1954年世界冠军队队员得到的报酬吗?<br/>  别人已经远远地走在前面了,马克思.默克尔便是一个例子。他自一次比赛回来的途中同1860俱乐部主席谈好了每月工资一万多马克,而且还把这个数字印在一种啤酒的啤酒杯垫上作为广告,这是德国足坛第一个超过了五位数的工资,打破了某种界限,而我们还一直在挣零花钱。那时,我们大家的的确确实以业余球员的身份进军拜仁慕尼黑的。对于足球队员的津贴,我们只是听到过,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更不要说那到过了。有一天,鲁迪.内夫齐格和我一起去找罗伯特.施旺,问他:“我们能不能同别人一样也拿点津贴呢?”<br/>  施旺考虑了一下说:“那好,你们是不是同意5个‘密勒’(一个密勒,即1000马克。)?”<br/>  我当时实在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一个“密勒”是多少钱,因为我们在这以前拿到的钱实在太少。即使我们在赢得第一场国际比赛胜利之后拿到的奖金---那时我们那大家把它看作一笔不小的财产---最现在的获胜者,最多能博得他们勉强的一笑而已。1967年我们赢得了欧洲优胜者杯冠军,拿到了一万马克奖金。在我们打进联邦甲级队之后的第一年,我们夺得了第三名,仅次于慕尼黑1860队和多特蒙德对。另外,我们还夺得了全国冠军。1765/66年那个赛季,对我们队来说,是一个战绩辉煌的赛季;对我个人来说,更是一个成就非凡的赛季<br/>,我当上了国家队队员,并且还是世界亚军队队员。<br/>  从此以后,我在德国国家队中有了一个不可动摇的位置,遗憾的是是一个错误的位置。在拜仁慕尼黑队我早就踢自由人的位置了。在赫尔穆特.舍恩麾下,我只能换了位置,而且为时5年。所有的队员都踢过后卫,维利.舒尔茨、卡尔-哈因茨.施内林格和克劳斯-迪特尔.齐格夫都不例外。我应该踢中场!不管我怎么发牢骚,不管我再三作出暗示,表示我当时所踢的位置不是我最有价值的位置,赫尔穆特.舍恩就是置若罔闻。<br/>  对他当时如此安排的动机,我是完全理解的,舍恩是个美学家。他认为,足球场上的防守实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进攻才是一种享受,他自己过去也踢过前锋,使传统的满场飞的那一种。他曾经对我说过:“防守就是破坏,所以我不需要派艺术家去防守,只要派脚头硬的球员,奔跑在后场,清扫对方的来球。”<br/>  从他的这段话中可以隐约感到它的言外之意是我在拜仁队踢自由人不会有什么前途,我应该为自己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位置,但他又觉得我不够勤快。我只能带着他的这种偏见踢球,即使作为一个自由人必须承受不同寻常的艰辛和压力---这是有具体数字可以佐证的:<br/>  在1971年一次对门兴格拉德巴赫联邦甲级队比赛中,对冈特.内策尔和我的情况做了统计和比较:中场球员内策尔控球98次,处于不断压力下共24分钟;而我作为一个自由人,触球96次,而承受压力的时间达35分钟55秒。我的控球时间为5分钟35.8秒,在英格兰与德国队的决赛中,博比.穆尔的控球时间为2分钟30.9秒。这些数字都是对责备我逃避工作、怠惰的有力反驳,而我对足球比赛的看法也是一种驳斥。<br/>  我上馆子的话,总喜欢找一个背墙的位置,这倒不是我对坐到别得地方有什么顾忌,也不是出安全感,而是我喜欢观察,喜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在球场上也是这样。进攻总是从己方球门开始的,从这里你可以看到对方的漏洞,并且可以充分利用这些漏洞;从这里你也可以看到自己球队的问题,并且也可以及时解决它们。当然,如果身边没有对方的球员老跟着你,那你是舒服的。这个道理也适用于中场。我要影响整场比赛,防守、射门,什么都干。我同格尔德.穆勒之间的许多两人小配合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但为此我得向前或向后飞奔百米,在90分钟时间里还不止一次,懒惰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br/>  然而,即使我如此卖力,还是不能促使赫尔穆特.舍恩改变主意。1966至1971年的5年间,尽管我们又非常了不起的中场球员,如狡诈的赫尔穆特.哈勒、偏激的沃尔夫冈.奥弗拉特和机灵的冈特.内策尔,我还是得为防守和进攻拼命奔跑,几乎把肺都跑出了胸膛。<br/>  1971年3月,舍恩这个联邦甲级队教练终于把我调入中场担任自由人。这是在慕尼黑度假回家的路上,我们进行了一次长时间谈话的结果。在这次谈话中,我向他详细谈了我对自由人的任务的看法。4月25日,在与土耳其的国际比赛中,我开始踢自由人的位置。事后,赫尔穆特.舍恩的前任泽普.赫尔贝格尔说:“弗朗茨.贝肯鲍尔掌握了防守与进攻的精髓。他在场上全局观强,防守灵活,传球到位以及快速插入中场的本领不仅使行家们赞赏有加,而且也使爱看艺术足球的球迷们欣喜若狂。”<br/>  可是舍恩教练不想毫无保留地同意这一席表扬我的话。这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这样一来,他得痛苦地与他长期以来拥有的想法告别:“让贝肯鲍尔当国家队的中场球员,我一直有这个愿望。当我得承认,这个愿望始终未能实现。那是因为它确实并不是踢中场的材料,并不具备提这个位置必须有的条件。”<br/>  我并不认为,他后来没有改变这个看法。这是因为,后来开始了德国国家队和拜仁队最辉煌的时期,却没有中场球员贝肯鲍尔。<br/>  在慕尼黑,1860队的问题是自己解决的。这是因为队里明星太多了,以我为中心的人也太多了,其中马克斯.默克尔最为典型。另外,也因为是钱太多了。美国人有个口头禅叫“太多了,太早了”。1860队的垮台正应了这个说法。该队的“狮子们”走到了他们时代的前面,超越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也就毁灭了自己。当然,默克尔对新闻记者们来说是一个取之不尽的财源。他总会生出些事端来,譬如他总是喜欢以调侃的方式嘲讽队员,不过,他的队友们很少开他的玩笑。<br/>  默克尔让职业球员在训练时出列摇动头部,但其目的不是为了锻炼颈部肌肉,“假如有人问你们是否会踢足球,你们应该这样做作为回答。”<br/>  他让人在更衣室门上贴上这样的纸条:“第一条:马克斯.默克尔永远是对的。要是他哪一次错了,那么这第一条也就自动生效了。”<br/>  他常会宣布,现在分两队训练,一对是喝酒的,一对是反对喝酒的,那么得胜的应该是喝酒的那个队。他常会说:“拉登科维克这家伙不久前还穷得坐不起汽车,现在却开上了奔驰车。”<br/>  马克斯.默克尔说的这些话,能成为整个德国的笑料,但唯独他麾下的球员一个个都缄口不言。他们只能把怒气强压在肚子里,但他们的日子并不因为能忍气吞声而好过多少,因为踢足球也要讲心理素质。不过,即使他们对他提意见,那也是对牛弹琴,无济于事,因为它既是一个独裁者,又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别人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br/>  他的基本思想本来是对的:报纸上对足球的报道越多,电视转播的球赛越多,广播中谈论足球越多,就能赢得越多的观众。他是一个不断努力的造舆论者,他想使自己、足球协会、足球和球员成为公众兴趣的热点---但我吃不准,这四个方面的次序是否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向球员灌输的是这样的一种思想:赚多少钱,就是赢得多少成就。他认为,谁能在他麾下接受训练,那就是谁的造化。<br/>  也许,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只要咬咬牙就能忍受这一切,因为它一无所有、什么都缺:成就、名气和钱。一个球员的一切都操在教练手里,他决定球员是否上场,能否赚钱。总之,教练是足球的主宰,要你坐冷板凳,或派你上场,一切都由教练说了算。他可以把踢得好的球员说得一无是处。反正,球员只能听他摆布,任他宰割。<br/>  一个球员如果想在球队里争得一席之地,而他的教练有时一个不讲道理之人---他只要他的麾下听话顺从,对他的一切吩咐,即使是极其荒唐可笑的吩咐也言听计从,鼓掌欢迎---,那么它只有里那个办法对付教练:一个是抵制教练的计划,至少在自己的足球协会里,另一个办法是装聋作哑,跟着教练做戏,亦步亦趋。<br/>  马克斯.默克尔杰出的是有成就的成年人,是到处受到欢迎崇拜的足坛国脚。但他们也可以慢慢地认识到:除了足球还有另外的世界。用默克尔的话来说,他们非常想享受常人的生活。<br/>  就常理而言,凡遇到两种对立的观点,旁人完全可以走中间路线。但在足球界不可能这样做,因为这是两个阵线,其间没有中间的地带,只有权利的争斗。球队的水平每况愈下,教练的脾气越来越坏。<br/>  足球队员的收入常常是痛苦地忍受屈辱的代价。这代价是昂贵的,太昂贵了。马克斯.默克尔走了,把钱也带走了,而所欠的债务却留给了俱乐部。当我们慢慢地向欧洲顶尖球队攀登的同时,1860体育俱乐部正在走下坡路,滑向业余足球队的边缘。<br/>  我们没有庆祝我们的胜利,因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幸灾乐祸。再说,参加地方联赛比起长途跋涉去比勒费尔德或诺因基尔兴要舒服得多。另外,如果我们与1860对比赛的话,球赛门票总是一售而光。但是,我们也不怀念他们这些“狮子们”。他们从来没有送给我们什么。当然,我们也一样,也从来没有送什么给他们。记得在1967年又一次比赛,对他们来说是命运攸关:我们踢赢了他们就能获得冠军,替输了奖杯就归不伦瑞克对。这场比赛也是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我们对的球员凑在一起讨论:1860对拿不到奖杯是否对我们更有利?我们是不是该全力拼搏,争取不败?<br/>  我们决定认认真真参加比赛,因为这也关系到我们的声誉。但在我们的下意识中,我们还抱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如果实在不行,那也不坏,也不会有多大关系,因为本来就无所谓。比赛结果我们以2:4败北,不伦瑞克队赢得了冠军。这个冠军是不伦瑞克偶然得到的,是很长时间里的唯一的一次。后来的冠军之争总是拜仁队和门兴格拉德巴赫队之间进行。<br/>  尽管我们的风格各不相同,但我们所走过的向上攀登的路确实很相似。这是两个球队,他们所拥有的特殊球员不多,但他们团结一致,随着年轻的增长而变得成熟、自信而有经验。新球员不断地来到这两个球队,他们不是最坏的球员,但来去自由,任他们转会。<br/>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冷漠,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一个球队要赢球必须有11至13名球员的共同努力。但是在一个球队里起关键作用的球员不多,犹如人的身体一样,大腿上、手臂上出点损伤,甚至在截肢以后,人还可以活动,还能进行自助。但是,如果一个人的脊梁骨有了损伤,那就无法治愈,不能自助,只能躺在床上,或者与轮椅为伴了。一个球队也要有脊梁骨,也要有支柱,靠它来支撑整个球队,控制它的一举一动。这样的脊梁骨,这样的支柱可以是两三个球员,也可以只是一个球员。一场球的胜负往往取决于这两三个,甚至是一个球员。门兴格拉德巴赫队靠的是冈特.内策尔、贝第.海格茨和尤普.海因克斯,科龙第一足球俱乐部靠的是沃尔夫冈.奥弗拉特和沃尔夫冈.韦贝尔,阿姆斯特丹阿贾克斯队靠的是约翰.克鲁伊夫,汉堡运动协会(HSV)靠的是乌韦.泽勒。<br/>  这些人早就不踢球了,这说明没有他们也行。但毕竟,现在的球队与当时是不一样的,体能不一样,时代也不一样,踢出来的足球当然也不一样了。<br/>  拜仁足球俱乐部的核心球员最早是迈尔、贝肯鲍尔、施瓦岑贝克、罗特和穆勒,1970年又曾加了乌利.赫内斯和保罗.布赖特纳。这7名球员代表了这个球队其他球员进队以后,为争取一个位置、一个角色而拼搏一段时间之后,又离开了这个球队。他们足有几十个人,都是优秀球员。其中彼得.普姆、古斯特尔.斯塔雷克、赖纳.措贝尔、尤普.卡佩尔曼和杰尼.汉森在球队的时间比较长。对马斯、科本赫费尔、托斯滕森、盖斯多夫等几个球员大家依稀只记得名字,而像施罗德、苏斯特尔等七八名球员,只是在球队档案还有记载。<br/>  他们几乎个个是优秀的球员,有的甚至是一流的。其中许多人的不成功,主要是因为他们不理解,他们能踢的位置已经有人出色地占领了。还有不少人是没有看透足球,其实它像电影事业一样:配角也能获得奥斯卡奖。即使电影观众再怎么痴迷电影明星,没有跑龙套的角色是拍不出好电影来的。在一个球队里,除了核心球员之外,脚下没有绝妙的传球,也不能一个接一个破对方大门,但能忍受流血流汗的苦痛、肯勤奋努力的普通球员也得到尊重,也有他们的价值。只是这样的球员先后加起来总有几百个。他们虽然对整个球队的辉煌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但毕竟不能代表整个球队,毕竟不是球队风格的代表人物。<br/>  我们的球队年年都有所发展。契克.卡依考夫斯基注重的是技术和情绪,把力量和战术放在第二位,这在他那个时代是正确的。接任他的是布兰考.策贝克。他是一个内向、严肃的人,要求球队有铁的纪律。我记得,他第一次指导我们踢球的时候,好像和周围世界都忘了似的。赛季已经过去,我们只有机场对业余球队的比赛要打,时间在傍晚,地点离慕尼黑很近。我们大家戏称之为“白啤酒巡回赛”,因为比赛之后我们要同主队聚在一起,大多是坐在啤酒帐篷里,一起喝啤酒,而这类比赛往往是某个民间节日的高潮,我们大家感到非常轻松,好像一个漫长的赛季已经结束,一边期待着度假,一边喝上一两杯百啤酒。<br/>  一个星期中有两三个晚上是这样度过的,所以布兰考.策贝克可能会认为,他将来要同一群酒鬼打交道了。<br/>  我们并不知道他当时是一个反对喝酒的人,当赛季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一点了,因为他宣布:“比赛前和比赛后24小时禁止喝酒,酒精只会伤害身体。”<br/>  在公开场合,我们完全可以不喝酒。但在旅馆的迷你酒吧里,关起门来或没有其他客人时,就可以想法喝一杯啤酒或葡萄酒来帮助睡眠。而在比赛之后,策贝克也无法对我们进行严格的监督。反正,他从来没有看到我们违反规定喝酒,这是他很放心。对我们来说,酒还是照喝不误。我在赛后的晚上总要喝上一杯红葡萄酒的习惯始终未改,因为我深信,这样我能睡得好一点。当时谁也没有发现我的这个习惯,策贝克没有,舍恩也没有。国家队多年的厨师汉斯.达姆克后来透露秘密:不管到什么地方去比赛,他总要为格尔德.穆勒和我带上几瓶酒。<br/>  教练的监督毕竟是有限的,球员如果想隐瞒什么,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由于下面两种原因,这种监督是没有用的:如果一个球员把足球视为他生存的基础,但他不知道什么有害他的身体和成绩;如果要教练把这一点告诉他,那么它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球员。一个球员可以一次两次,以我之见,甚至可以五次六次感到气急,腰酸腿重和整夜不能集中思想,这个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他究竟选择什么:是忍受这一切,还是去过轻松的生活。两者不可能兼得。<br/>  布兰考.策贝克的出发点是:我们不要因此而有什么麻烦。另外,他还要使我们发挥最大的作用。首先,他要为我们安排好周末的活动,这就是说我们一周耀工作七天。每次训练后,我们只有一个愿望:躺下来休息。除了足球还是足球,我们实在受不了,其他球员要我去同教练说说,放一天假休息休息。<br/>  “行,”教练说:“如果你们想放假,可以,那就星期一不训练了。”谁知道,星期一的训练内容统统加到星期二去了。我们大家都被训练得精疲力竭,只好苦求教练,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在星期一休息了。<br/>  我们从策贝克那儿学到了许多东西,比赛时我们踢起来更简练、准确了。<br/>  只是在欧洲三大杯比赛中我们没有起色。我们输给了圣艾蒂纳队,怎么输的,到现在对我仍是个谜。我们大家都按捺不住了。俱乐部主席诺伊德克也一样沉不住气了,在同纽伦堡第一俱乐部的一次比赛之后,他同策贝克讨论,他想进行某种改革。诺伊德克的脾气是要接受他提出的东西;而策贝克对他认准的东西不容别人改变。这两人的意见犹如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除了碰出许多火星之外,毫无结果。<br/></p><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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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杰 发表于 2005-2-22 16:51:0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辛苦了,这个是很不错的资料
狮王 发表于 2005-2-22 16: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长啊!不过挺好的!
狮王 发表于 2005-2-22 16: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咦!我的自转怎么你会有呢?
潘潘 发表于 2005-2-22 17: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好耐力,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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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c1900 发表于 2005-2-22 17:1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早就听说过,不过没见卖的
 楼主| 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2 17:1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是偶然买到的。发上来大家一起分享吧。
KKK412 发表于 2005-2-22 17:1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怎么不借一台扫描仪呢,多方便啊,攒一个</P>
shakasaga 发表于 2005-2-22 17: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辛苦,不过借宝地问一下大家,卡恩自传好像很久没更新了,我只保存到11章。还是我错过了,没看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2 18:10:29编辑过]
沃勒尔的名单 发表于 2005-2-22 17:24:0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
alwayscholl 发表于 2005-2-22 17:3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使劲顶啊!!这也是我想做的一件事<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2.gif\" /><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2.gif\" /></P><>我也曾有一本,是在新华书店打折区买到的,可惜搬家的时候...........<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1.gif\" /><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1.gif\" /></P><>印象最深的是其中关于90年夺冠之路的精彩披露,尤其是决赛首发阵容确定的“艰难”过程,太奢侈了<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3.gif\" /><img src=\"images/post/smile/dvbbs/em03.gif\" /></P>
 楼主| 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2 18:0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那一段我也印象深刻。中场球员的富裕不输现在啊。
 楼主| 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3 10: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庆祝拜仁战胜阿森纳!今天发上来第二章。

<FONT face=黑体 size=5>第二章 几换教练</FONT>  ---<FONT size=3>我感到好像被狼群所包围</FONT>
  
  对诺伊德克来说,结论只有一个。他对罗伯特.斯旺说:“您去另找一个教练。”斯旺问我:“我们还能找谁呢?”
  “在德国足联有一个教练,叫乌多.拉特克,我可以把他介绍来,但我得问问他是否愿意。”
  拉特克原是舍恩的助理教练之一,它主要训练青年队员和业余队员。自从德特马尔.科拉默尔不当舍恩的副手之后,他便同尤普.德瓦尔一直在国家队里。他很和气,独立性强,不会拍马屁。这在助理教练中是很少见的。许多人人云亦云,企图用讨好的手段博得好评。而拉特克却没有半点馅媚之气,正直、诚实而自信。
  作为足球运动员应该培养一种胜者气概---我知道,不仅仅是我有这种想法---他们可以为了获得成功而放弃许多东西,有的甚至可以牺牲一切。乌多.拉特克就具有这样的气概。
  我还知道,这一切在德国足球联盟中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用处。舍恩是国家队的第三教练,第一教练是奥托.内茨,第二教练是泽普.赫尔贝格尔。他当助理教练也是好不容易挣来的。德国足球联盟中谁也不知道他是靠运气好才进这个联盟的。国家队教练是一个发迹的位置,就像当官的官运亨通一样。舍恩既然排在赫尔贝赫尔之后,那么德瓦尔也就排在了舍恩之后了。拉特克则要等在德瓦尔之后,排上多年的队。终于在1990年世界杯之前,他才及时当上了国家队的主教练。
  我知道这些情况,拉特克肯定也知道这些情况。如果说它确实是个有抱负、有志气的人,那么我猜想他对这样的命运是不会满意的。
  所以。我问他是不是可以到拜仁慕尼黑队来当教练,“难道你真的想在德国足球联盟中带上一辈子?难道您不想大干一场?创造辉煌,多赚些钱?”他当时对我的问题感到意外和惊愕。他说要仔细想想。几个星期之后,我已记不清究竟是在一个训练班里,还是我们打电话联系的,他告诉我:“我可以干。”
  他的任命令大家意外。队里几乎没人认识他。马克斯.默克尔调侃他说:“管你是拉塔克,还是帕特克,谁当教练都一样不会犯什么错,因为这支球队里有迈尔、贝肯鲍尔和穆勒这样的球员,只要打打电话就可以训练他们。”
  默克尔这样说不全对,也不全错。我们这几个球员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致少在这个联邦甲级队里是如此,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我们对外也不隐瞒这一点。拉特克很清楚怎么样才能使一个球队处于体能上的巅峰状态。这在当时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们早就有了一样东西,即经验。这是在别的行当中所没有的经验。这种经验使我们更有力量,使别人一败涂地。拉特克还并不知道我们有“周末热”---即一种情绪,一种由紧张、兴奋和害怕交织而成的心态。也许,宇航员在倒计时的时候也会有这种心态,但肯定比我们的要厉害得多,因为他们在听到“零,点火”之后所做的一切远比我们听到裁判的开场哨声所做的一切重要得多。对我们来说,等着我们的总是命运攸关的90分钟按照计划、合乎愿望地进行。但是,即使如此,谁也不能担保我们这一周的劳动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如果别的队踢得比你好,或者运气比你好,那你就会输,就会生气。尽管如此,很少有球赛完全取决于运气好的,而更多的则取决于自己的失误。而球赛中的失误也是各不相同的,有的失误是不可避免的,那是因为对手比自己强,体能上、技术上都比自己强。也可能因为是力不从心,无法摆脱对手。这些弱点在比赛开始不久便会暴漏无疑。教练可以通过换位或换人来克服这些弱点。一旦不能克服,对方就会趁虚而入,使取胜更有把握。当然,谁也不希望、不喜欢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一个球队上场11名球员不能能个个都一样棒,不可能在90分钟内没有失误。话说回来,由于队友的失误而使自己多作快速奔跑和多去争抢,这当然不会令人高兴。
  刚进拜仁队的时候,我常常发出这样的感慨:“我真想到一个所有球员都能停住球的球队里踢球!”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在开玩笑,其实我是半假半真说这句话的,或许我可以打个比喻,就能使读者明白个中道理:有许多人挺喜欢唱歌,即使嗓音不好听也乐此不疲。有的甚至还一定要登台亮相,譬如参加教堂唱诗班。结果怎么样呢?与其声音不能协调的其他专业演唱队员,只好被迫提高音度以遮盖他那不和谐的歌喉。
  踢足球的情况也一样:中等水平的队员在联邦甲级队中过去和现在实在太多了。他们在比赛中的所作所为往往使别的队员更累、更难踢球,虽然这能让观众轻易地看出谁是优秀球员。但很多球员根本不管、不愿去补救别人的失误。最糟糕的失误便是由于漫不经心、懒惰、高傲甚至是愚蠢造成的失误。这样的失误使人生气,令人难受。比如,有人根本没有贝利那样的带球技术,却想像贝利那样踢球;有人球艺粗糙,却想表演自己;有人不肯积极跑位,老想着别人会替他这么做;也有人总会忘记了自己在球场上的位置,忘记了去阻拦对方或迷惑对方。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恼怒不已,你会对自己说:“这家伙在砸你的饭碗!因为你再卖力也会毫无结果,因为这种人会把你拖垮。”
  无可避免地和人为的失误一多,便会铸成输球、失败。球员可以在90分钟时间里尽力弥补自己的失误,而教练则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这样你也就完了。
  球迷们并不知道,在90分钟比赛时间里教练在做些什么,我指的是那些在球场里看比赛非常投入、同球员一样兴奋的球迷和在家里看电视转播的球迷。他们对对方球员的每一次犯规都会破口大骂。他们对总是偏袒对方的裁判切齿痛恨。他们看到电视屏幕上的球员在踢球,自己的脚也会发痒。一旦他们支持的球队进了球,他们就会欢呼雀跃;而在对方球员破门之后,他们会发出一片唏嘘。这是些铁杆球迷,他们会为了自己支持的球队的胜利而兴奋不已,也会为了它的失利而情绪低沉的不想理你。
  现在,当这些球迷们清楚地知道,一个球队的教练不仅要经受胜利和失败,而且还要在每次比赛前决定采用什么新的战略战术,预计能有多少收入,自己还能在教练位置上呆多久。他们也许就能想象,坐在球场边教练席上是什么滋味。他所希望的,除了自己球队踢好球,就是赢球、赢球。
  我心里常常想,资源地区经受这一切磨难,是不是精神上有点失常:他们常常为那些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承担责任。就像一个建筑师那样:他计算、设计并绘出了一座桥的图样,当举行通车典礼他去剪彩的时候,看到这座桥在通过第一辆汽车时突然塌了。参加通车典礼的人都会说:都是这个建筑师造成的灾难,他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其实,问题只是出在某个施工人员身上,他看错了或看不懂图纸,用石膏代替水泥来浇筑桥墩---这当然是我随便说说的---,造成了这一灾难。这责任该由谁承担呢?
  乌多.拉特克虽然也感觉到了他未来的命运会怎么样,但在进行比赛的时候,他仍然要经受喜怒哀乐甚至痛苦的折磨,“你可以对此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每次比赛总会经历到新的东西。”
  拉特克到我们球队的时候,我们球队的运气不错,给他带来的喜悦多于失望。本来,他来联邦甲级队当教练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球队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他对我们球队来说同样也是一个机遇。
  他在德国足球联盟的时候也负责选拔青年球员,他看到了数以百计的有才华的年轻人进进出出。他们很有才华,对足球生涯来说可能是太有才华了。但他们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抱负和毅力,经受一切磨难的毅力和放弃年轻人生活中最舒适的一切---女人、迪斯科、喝酒等毅力。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的年轻人都这样,而是大部分这样。其中有两个年轻人领悟到:单单靠才华还是不够的。他们便是保罗.布赖特纳和乌利.赫纳斯。当时他们刚刚高中毕业,一个在弗赖拉辛,一个在乌尔姆。到我们球队的时候,他们都只有18岁。两年后,他们赢得了欧洲冠军,四年后成了世界冠军。球队给了他们很多东西,他们也给了球队很多东西。
  我们的球队正在向顶峰攀登,我们的最终目标是要打破阿姆斯特丹阿贾克斯队的霸主地位。在他们连续三次夺得欧洲冠军杯之后,我们预感到,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赛场上一争高低。在球场之外,任你怎么生财有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们管不着。我们有时至多会感到吃惊,弄不懂当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时,保罗.布赖特纳已经声明卓著,令观众痴迷;美国《纽约时报》甚至称他为“德意志对抗文化中的新荷马”。
  1968年的假革命思想已经跌入了商业化的窘境。中国式的制服和派克大衣赚了许多钱,甚至也卖毛泽东的画像。《毛主席语录》和《北京周报》也很有赚头。看看布赖特纳家里,像许多大学生宿舍一样,墙上贴着毛主席像。他还让人给他同毛主席像照相。他成了足球队员中的“左”派,他也并不忌讳这一点,因为他认为在公众中有影响,不管影响是好是坏,总比没有影响强。布赖特纳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愿望是:“美国人在越南失败”。有一家体育画刊曾向他指出,他曾通过他开办的一家金融公司直接与美国纽约第一国家花旗银行进行联系。对此,他满不在乎。向布赖特纳借钱,月息百分之一点零五,而德累斯顿银行月息是百分之零点七。利息虽高一点,但似乎与他的慈善目的并无什么矛盾。我还能记起他常常说的、也被多家报纸引用的一句话:“现在我有了一所房子,一个有保障的家,也有了一辆小汽车满足我的癖好。我以后再赚的钱就不是我自己的了。”他让报刊报道他的打算:结束大学教育专业的学业,自己开办一所弱智儿童学校。
  而拜仁俱乐部主席诺伊德克则是个彻头彻尾的保守派。他喃喃自语的是:“他标榜自己是社会主义的,可赚的钱比十个工人还多。”但他们之间的种种不和,没能干扰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球员,因为布赖特纳不仅是个说话的巨人,而且也是一个勇敢的斗士。另外,他还是擅长心理战的大师,在球队内部,他不断制造一种紧张的压力,再将这种压力转化为动力。而对对方的球员,他给他们造成这样的印象:你面临的是一个你可以“踢所欲踢”的球员,但他不会轻易放弃胜利。他首先必须是精神上的胜者,因为在两军对阵中,总会暴漏出弱点,总会轻易的露出老底。有了这一点,其他就会不攻自破。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在什么时候不喜欢自己镜子中的模样,或者他是否会突发奇想:吓人的模样对他不会有什么损害。反正,他突然蓄起了大胡子,使他的脸看起来活像个战争狂人,单单凭这副模样就已可以吓吓对手。
  如果说布赖特纳是“制造事端”的“造反派”,那么乌利.赫纳斯向担任的是个光芒四射的英雄角色,即所谓的“年轻的奇格弗里德”---报纸上就是这么叫他的。在拜仁俱乐部,在国家队,在许多场球赛中,他就是这样的角色。在我们球队最辉煌的1973/74年赛季,它是我们球队最了不起的英雄;而当我们连续三年多的德国冠军和首次赢得欧洲冠军杯的时候,他对我们更是弥足珍贵。在这之后,德国队又成了世界冠军,其中6名球员是拜仁慕尼黑队的。照理,此后的几年应该是我们球队最辉煌的时代。然而,我们的球队已经开始滑坡,而且出现了无可阻挡的衰败。自不过是我们还蒙在鼓里,毫无察觉而已。对我们球队的衰败,每个球员都负有责任,无疑并不是为了分清责任,因为事过二十年之后这样做已毫无意义,作为某种借鉴也许很有教益。
  那时,我们确实赢得了能够得到的一切。不过,成就、荣誉在足球界很快就成了腐蚀剂。昨天的胜利只能用作统计和说明过去。你不能靠他生活。1974年世界杯赛前夕,乌利.赫纳斯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们成了世界冠军,那么我们的生活就不用愁了。”我认为这句话使所有足球运动员说过的话中最没有水平的。 
  乌利也深信这一点。不过,他话中的“我们”实际上指得是“我”。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这么踢球的,主要是为了他自己,不是为了整个球队。还有几个球员只是想象了一下一旦赢得世界冠军会怎么样。与此同时,他们却忘却了为此得付出多少代价。赫尔穆特.舍恩已经察觉到这一点。他对我们只想着钱,而不是国家荣誉感到失望不已。在我们输给民主德国队之后,他想换掉一半队员。最后,乌利.赫纳斯被撤下来坐上了替补队员的冷板凳。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这对他是当头喝棒。因为在教练中享有“足球智多星”之誉的德特马尔.克拉默尔曾经说过,在能够经历本届世界锦标赛光荣时刻的球员中必有乌利.赫纳斯。克拉默尔德预言也许成了他想入非非、私心大膨胀的催化剂。好,现在他竟成了替补队员!他以为是我在捣鬼,不让他共享世界冠军的荣誉。当时的新闻媒介也在传说,使我在输给民主德国队除了洋相之后拍桌子接受了命令,实行新的排兵布阵。
  舍恩教练当然那总是同奥弗拉塔、穆勒和我等一些有经验的球员坐在一起。赫纳斯,我已无法使他振作起来。他坐在场外,但只有72分钟。后来在对南斯拉夫队的比赛中,他又上场了。这次坐冷板凳使他头脑清醒了。他在这场比赛中踢得非常出色,提出了他的最高水平---同时,他也成了世界冠军。
  在这之后,以往有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而赫纳斯大概更坚定了他的想法:是我不想让他飞黄腾达,是我不愿让他在拜仁队中和国家队中过于突出超群。他同乌多.拉特克---是他带领我们赢得了连续三次德国冠军、一次德国杯赛冠军和一次欧洲冠军杯冠军---结成了联盟。也许是他突然被一种感觉折磨得浑身难受。认为他得到的报酬远远不如他所做出的贡献,认为他在拜仁俱乐部里的影响远远没有到位。赫纳斯、布赖特纳和拉特克三个人结成了一个阴谋的同盟。吃饭时开一个玩笑,训练时发点小小的脾气,都会使空气突然充满了火药味。
  有些事情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比如当时他们组织了一个女性聚会,唱主角的是拉特克的妻子。在这个圈子里,他们讨论的是,在拜仁足球队里是怎么地不公平,一切都为着贝肯鲍尔、穆勒和迈尔转;这三个人赚了多少钱,远比他们的丈夫多;这是因为罗伯特.斯旺是个暴君、独裁者,他只想着往自己和贝肯鲍尔的口袋里装钱。
  在喝咖啡、吃蛋糕和闲聊的时候,嫉妒和猜忌油然而生。这两样东西像传染病一样在整个球队中传播开来。很多球员产生了这样一个极不现实、丧失了理智的想法,而且又是突然之间的:在球队中,自己比任何人都重要。如果说他们在球赛中的表现确实像世界冠军,我们队确实是战无不胜的,那还情有可原。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们中的许多人在比赛中之为自己踢球。其结果是相互间猜疑越来越重,往往把别的球员的偶尔失手当作是故意的为难。比如一次传球,可能传的太快了,接球的队员来不及到位;一次回传,可能路线有误,使接球队员但了风险,其后果是都会被看成是一种有意的伤害。
  我常常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他们想考考我,看看我到底有多少能耐?或者,他们想让我失误出错,从而动摇我的主力地位?”
  球队里产生了某种敌对情绪。我曾对拉特克谈过,也请求他像以前一样严格训练,对失误要严厉批评。但他没有采纳我的意见。我的兴趣不在这里。直到球队首次给对手大败之后,他才亮出了他的底牌。
  世界杯赛后,我们球队应邀赴西班牙作巡回比赛。我们必须在准备阶段进行这样的国际比赛,主要是为了赚钱。我们球队开支大,需要很多钱,不这样做不行。有一个夏天的某日中午,天气热不可耐。拉特克、赫纳斯和布赖特纳,遗憾的是还有穆勒---他一向好动,心肠也不错---在一起打了4个小时的网球。那天晚上,我们的对手是多察尤比斯特队。这是场很不幸的比赛。上半场,赫纳斯就躺在替补席椅子上叹气:“我不能上场了。”布赖特纳则脱下了球鞋,一副不想再踢得样子。这时我忍不住发火说:“你么以为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我们不是来休闲旅游的!他们付出了那么多钱款待我们是为了什么?弄不好我们会名誉扫地!而你们还在背阴处30度的高温下打网球。格尔德,你这个老小子,也有了毛病,居然也参加了!”
  罗伯特.斯旺却非常镇静。他只说:“保罗,你要么现在穿上鞋在踢下去,要么星期二来去你的材料走你的路。”
  虽说我们最后赢了这场比赛,但球队的情况仍无改变,或者可以说是变得更糟。我们球队开始了同6支世界冠军队的系列比赛,结果与奥芬巴赫队对垒,以0:6的悬殊比分大败而归,真是每况愈下!
  那时,我感到非常非常累。我总共参加了100多场比赛,其中包括世界杯赛,我的腹股沟不一直作痛,其原因一时又找不到。拉特克说:“这只是肌肉酸痛,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听出来,他是在调侃我。我也看到了他与赫纳斯和布赖特纳交换的神秘目光。我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我感到自己好像被狼群包围了。我对当时球队的情况作了这样的比喻:这好比“一群稚嫩”的羔羊不得不痛苦地听凭领头羊的摆布,忍受煎熬,就因为这领头羊有经验、有能力,能保证找到草吃。
  在足球界也存在着等级制,没有一个教练可以随意决定这种等级,甚至连俱乐部主席都无能为力。这种等级产生于球员的成绩。取胜意味着奖金,这是球队每一个成员都有份的。区别在于有人多一点,有人少一点。迈尔、穆勒和我三个人是比别人多了一点。所以有人常常问我们---区中包括诺伊德克、斯旺和拉特克,拉特克问得最多---:如果签订新的合同,如果是进行友谊比赛,你们有什么想法:不过,现在是重新安排轻重的时候了。
  在一次联邦甲级队比赛之前,我们住在特格尔湖畔。拉特克和赫纳斯约斯旺进行了一次谈话。谈话的中心是他们要更多的权利。
  “谁要这么做?”斯旺问。
  “我们。”
  “这我们指谁?”
  “指乌利、保罗和我”拉特克回答。
  “那保罗也应该来。”
  布赖特纳受了伤,大概是在慕尼黑养伤。但他在10分钟之内来到了特格尔湖畔。显然,他们对这次谈话作了精心准备。斯旺也通知了诺伊德克,所以诺伊德克也来了。他以他惯有的作风解决了这一次的麻烦。他只说了三句话:
  对赫纳斯:“我希望你老老实实踢好足球。”
  对布赖特纳:“你呐,想法尽快养好伤,恢复身体。”
  对拉特克:“您训练球队像以前那样踢出成绩。如果您不再喜欢呆在拜仁俱乐部里了,您可以随时另谋高就。”
  但是情况仍无改变,队里的气氛还是那样充满了火药味。保罗.布赖特纳转会去了皇家马德里队。在我们打入联邦甲级队十年之后,我们队第一次接近了降级的边缘。我们给弄得太累了,不仅是在身体上,而且也在精神上。谁打赢了欧洲最棒的球队,成了世界冠军,谁就难以将在于丁根的一次比赛看作一次生死存亡的比赛。不是球队中每个球员,但绝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想的。乌多.拉特克已经变成了讲究实用的艺术家。他过去曾一直不断地激发我们为取胜所需要的火一般的激情,现在他已不能,或者说是不愿再这样做了。
  我早就不相信罗伯特.斯旺说的这句话,但好像情况就该是这样的:“弗朗茨,他只想摆脱我们,拜托你和我。”
  终于,威廉.诺伊德克、斯旺和拉特克摊牌了。这不仅关系到球队的消极状态,也关系到足球协会的声誉。拉特克的几次出场都无助于球队提高声誉。他的不足是一喝起来就失去控制,这当然是他的私事,但喝醉之后他不能带领全队防止旅行时发生可怕的意外。在一次与列支敦士登对比赛之前,那把旅馆女老板掷进了浴缸;在杜塞尔多夫克罗姆威克旅馆---这是我们去德国西部比赛一直住宿的旅馆---,他把接待大厅里的一尊浮雕当成了靶子,把苹果、生梨、桔子和香蕉一股脑儿掷到这尊浮雕的脸上。第二天早晨,别人还以为是一盆水果色拉粘贴在墙上呢!
  诺伊德克常常为这样的事和别的事指责他。
  谈话最后以辞退拉特克而结束。公平地说,他在拜仁慕尼黑队里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也使球队跌入了低谷之中。拜仁慕尼黑俱乐部要找一个新的教练。
  新教练很快找到了,他就是哥特马尔.克拉默尔。在国家青年队踢球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他。他是我的证婚人。他早该是契克.卡依考夫斯基的接班人了,但因为国际足联的限制而不能如愿。在我所认识的足球行家中,没有一个人比他知道更多有关足球的知识,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出神入化地谈论足球。每次训练前,他把我们召集到足协大楼的地下室里。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但如果我们紧挨着坐的话,可以坐下我们全队的队员。我们总要关上门窗,因为外面总有几个多嘴多舌的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们不能让他们听到什么,由于房间太小,要不了十分钟氧气就被用完。第一个睡着的总是泽普.迈尔,其他人接着也入睡了。
  连新闻记者也不得不作出改变。以前比赛后记者招待会总是很短的,记者们接着可以看看体育表演节目。克拉默尔第一次在奥林匹克体育场亮相是在晚上7点刚过的时候。那次比赛我们虽然又输了,但克拉默尔巴失败的原因分析的非常透彻。他强调指出,眼下能帮助拜仁队的只有法国药剂师艾米尔.库埃。他创立了一套自我暗示的心理医疗理论,在某些病人身上取得了一定的疗效。听说服病人相信“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但他的这个疗法在我们球队收效有限。
  克拉默尔在我们队里常说的一句泄气话是:“你们是一支正在走向死亡的球队。”
  顶尖足球教练最难解决的问题很多,要分清是自信还是高傲就是一大难题。在这方面,真是如履钢丝,许多人跌了下来。对我们球队来说,在取得了多场胜利之后就很难把萨尔布吕肯和科隆幸福这样的球队放在眼里。我们在联邦级级队的战绩是:1974/75赛季获第10名,1975/76赛季获第3名,1976/77赛季获第7名。想要制止我们球队所出现的似乎已经无法阻拦的从顶尖球队向一般性球队滑坡的唯一办法,只有在欧洲冠军杯赛中打出成绩来。1975年我们打赢了英国的利兹联队,1976年战胜了圣艾蒂纳队。此后,我们队在国际比赛中每况愈下。我们输给了基辅迪纳摩队。不过,在联邦甲级队里,我们总算度过了难关。
  周复一周,我竭尽全力维持这个球队,为它打气鼓劲。我在赛场上所踢的足球是我所不想踢,但又不得不踢的。我在拼搏,不,我是在挣扎,直至精疲力竭。报纸上出现了这样的话:“足球皇帝在当苦力。”而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这是你这个快31岁的人现在所需要的?你难道想在一个走向平庸的球队立结束你的足球生涯?你是不是只寄希望于再找几个新的球员,再创球队的辉煌?这里还是你的天地吗?”
  当然,我感到我对拜仁慕尼黑队,对观众负有无可推委的责任。我是靠它成长起来的,他也靠我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球迷们掏出了大把的钱。这是一场公平对等的交易。我自始至终尽力把我的一切本领献给他们,而我也从中得到了乐趣、自豪和满足。
  我们谁也不欠谁。
  但我知道,我们拜仁俱乐部再也不可能当德国冠军,也不可能再拿到优胜者杯和欧洲冠军杯。或者,不可能这么快再度辉煌。至今会不会再次参加国家队,夺得世界冠军,那是绝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鼓起我们的士气向伟大的目标进军。。我需要找到不同于这里的新的挑战。另外,我需要挣钱,也需要休息。
  美国允诺我这一切,那是一个年轻的球队,贝利和克鲁伊夫在那里效力。那是另一种足球,不像德国的足球那般残酷,讲究更多的技术和观赏性。同时,我也可能在比赛中结交新的朋友。
  在纽约,在这个大城市里,我是一个陌生人,我也想找到我的宁静,我无论如何需要的宁静,以便我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至于纽约宇宙队给我的薪俸(报纸上说是年薪700万马克,这是不对的。但我理解为什么泽普.迈尔会说这样的话:“为这点钱,我只会到美国去游泳。”)他们有他们的规矩,但已经能保证我的未来。大家都认为,我是德国国内屈指可数的富翁,生活优裕,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这是一种误解。  
  钱和感情,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谁也不能替代谁的东西。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泾渭如此分明!
 楼主| 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4 16:31:00 | 显示全部楼层
<H3><FONT size=5>第三章  足球“升值”------</FONT>我和拜仁队为此做出了贡献</H3>
<>  1992年6月,慕尼黑有4600个百万富翁--- 至少这是巴伐利亚州统计局公布的数字--- 其中已经挂靴和正在踢球的足球运动员足足有十几个。在联邦级级队中,固定年收入 50 万马克、甚至更多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想想 30 年前,每月毛收入 1200 马克已经可以了。这变化真大啊!
    作为拜仁俱乐部的签约球员,我第一年所拿到的月工资仅 160 马克。后来增加到 1200 马克。再后来就没有增加过,即使我参加了国家队和在 1966 年夺得了世界亚军,以及被称为正在升起的世界级球星之后也没有。那个时候,意大利的足球协会财源滚滚,他们付给优秀球员高达几十万的钱,而且不是里拉,,不是毛收入。在英国世界杯期间,我刚好与赫尔穆特。哈勒尔住一个房间。他当时效力于意大利波洛尼亚队。她队我讲了许多经验,不仅仅是有关足球的。当我告诉他我在慕尼黑有多少收入时,他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对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了这点钱,在意大利甚至连替补队员都不肯留一滴汗”。
  我不能同意他的看法。我觉得自己还是个年轻人,生活待我已经不薄。文有一个我认为我所能做得到的最好职业。我还不足21岁,已经得到了社会和球迷的承认。我觉得足协对我们的成绩所付出的报酬也是合理的。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这是在索恩区霍夫布鲁恩街的一幢房子的一半,是我自己出钱买的。虽然买房子的18万马克我还没有全部付清,但无债一身轻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每当我在夜晚结束训练或比赛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常常在家门前停立片刻,此时心里会升起这样的感觉:这是我的家,使我完完全全自力更生挣钱买的家。这是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遗憾的是后来我再也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首次的拥有总是最美好和最珍贵的!
  当时我已经清楚地知道,我已不可能再回过头去从事别的普通人的职业。在我完成保险营销的学业之后,我也曾在一个纺织品批发商那里工作过,但时间很短,理论性的工作多于实际事务。训练、比赛和东奔西跑,耗费的时间太多,所以连帮着把毛线团分分类的时间都没有。在一家公司里,在一张办公桌旁,上八个小时的班,这已不是我所理想的工作。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我要踢足球,一直提到退役挂靴。我要在踢球的时间里争取独立--- 使我的生活能摆脱任何束缚的独立。然而,每个月1200马克,再加上赢球的奖金及签名的地额外收入,是不能使我达到这个目的的。
  职业球队的大致收入是规定死的,就像签有劳资协议一样。假如金属工业协会同雇主联合会达成协议,电焊工的每小时工资为50马克,那么金属行业的大企业都恪守这个规定。他们不需要作广告去招聘雇员,因为应聘的人多是。他们也有某种团结一致,因为要尽量压低工资支出,而且产品价格和竞争能力,最终连赢利都与此息息相关。但在联邦甲级队中没有这种默契,因为足球协会不是赢利企业。再说,这种默契也与取决于效率的法则背道而驰。但足球协会的主席们在讨论有关章程的时候,总是频频点头赞成,许诺既快又多,说是一定遵守这些章程。但一踏上回家的旅程,他们就在盘算着用什么办法绕过这些章程,把优秀球员吸引到自己的足球协会中来。如果情况不是这样,那么所有签约谈判就应该如此进行:
  罗伯特。斯旺想招一个新队员到拜仁慕尼黑队来。他给新队员的优惠是:津贴和工资与德国足协的一样再加上奖金。
  这个球员会问:“对我的优惠是什么?什么有了提高?”
  斯旺回答:“赢球奖金多,因为我们比别人赢球多”。
  这个球员又问:“谁能像我保证这一点?”
  大家都要保证,都要有保障。不仅对德国足联所允许的要有保证,而且对钱也要有保证,最好是现金到手里。足球生意是另外一种手段的黑市交易的逻辑发展。大家都这么做,都知道这一切,但就是不肯承认这一切。就我所知,只有一次是一个例外。沃尔夫冈.法里安原是泽普.赫尔贝格尔麾下的国家队守门员,他承认他从柏林赫塔俱乐部拿到的钱比规定的多。后来他被禁止参赛,就因为它太老实i。
  拜仁慕尼黑俱乐部从来没有被抓住过什么把柄,至少德国足联没有抓住过。罗伯特。斯旺说,今天我可以把真相告诉大家。第一是因为事情早就过去了多年;第二是他们几个人,其中有俱乐部主席诺伊德克、司库维利。奥。霍夫曼和他,早就付清了财政局的罚款。
  多年来,在赛季开始和冬季停赛休息的时候以及其他球队早就放假的时候,我们的球队一直像一个马戏团一样东奔西走进行比赛。意大利、西班牙、法国,亚洲、非洲、南美,没有一个地方不去的。我真想说,要不了多久,我或许可以认识世界上所有的大型体育场了。
  我们的这些巡回比赛有时粗看起来对体育运动没有多大的意义。在赛季热身准备之后或期间,在预赛之后或锦标赛临近尾声的时候,往往我们已不能达到最佳状态,或者说不准备达到这种状态。远在哥伦比亚参加比赛的时候,你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假如我在这里输了,会有什么关系呢?谁会对此感兴趣呢?”但是,常常恰恰是这种比赛,这些对人的心理状态非常重要的比赛,使你振作精神,使你意志倍增,使你为之而竭尽全力。
    假如事关积分和桂冠,这样的比赛就是求之不得的,因为在比赛中,我们可以打出风格,发挥出水平可以制止滑坡和降级。
    不管是在智利的圣地亚哥,还是在哥伦比亚的卡利,或是在墨西哥的瓜达拉哈拉,我们从来没有懈怠过,所以,我们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罗伯特。斯旺每次都提出一个条件,既要现钱,而且是美元。他把大部分钱都给了我们球员,我们带着一叠叠美元回家。我们就是这样赚了大把的钱,但不能让德国足联知道任何消息。
    别的足球协会有别的赚钱之道。比如有所谓的资助者,给运动员塞票面 1000 马克的大钞。但我们不想这么样,我们不想让什么人为我们承担义务,我们也不想对什么人为我们承担义务,我们也不想对什么人说声谢谢,或去讨好什么人。我们的办法比这个好,即使说有点不太合法。罗伯特.斯旺的一只脚一直踩在监狱里(实际上,联邦甲级队的其他负责人同他一样,既身在上流社会之中,又处在犯罪边缘),我们的经纪人瓦尔特.费姆贝克总差一点心肌梗塞。因为他常常因害怕和担心而在梦中惊醒,所以诺伊德克和斯旺向德国足联提出了一个请求:根据不同的时间向职业球员付酬。柏林赫塔俱乐部曾给弗朗茨.罗特---绰号“公牛”---非常高的薪俸,因为他的力量和速度在对外比赛中是无人可以替代的。意大利AC米兰队曾对我们出过一个价:同乔尼.里维拉一起比赛踢球,净收入50万---这是相当有吸引力的条件。
1987年11月7日,在汉堡举行了一场对南斯拉夫队的国际比赛。借此机会,联邦甲级队委员会开了一个会,听取了诺伊德克和斯旺的建议,对职业球员采取放开的政策。然后,委员会的先生们关起门来进行了讨论。几小时之后,委员会主席,科隆的弗朗茨.克雷默尔宣布了讨论的结果:
  “经过充分的讨论和缜密的考虑,我们深信,目前的情况必须改变……”
  诺伊德克和斯旺听到这些话后已经开始有点喜形于色了。
  克雷默尔接着说的是:“我们认识到,为了使弗朗茨.贝肯鲍尔留在国内的国家队,有必要采取某种措施。因此,我们同意拜仁慕尼黑队的建议,将贝肯鲍尔的月薪从1,200马克增加到1,400马克。”
  当然,当诺伊德克一回到慕尼黑,我就问他:“汉堡有什么结果?”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想说。后来,他作了个生气的手势说:“别提了,那些人都有毛病。”
  使他生气的首先是那些人装出来的一本正经。他清楚地知道,克雷默尔身为科隆第一俱乐部的主席付给1954年的世界冠军队员汉斯.舍费尔的既不是1200马克,也不是1,400马克,而是要远远超过这两个数目。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弄虚作假。拜仁队如此,其他球队也如此:或用偷偷挣钱的办法,或用付净收入的办法。
  今天,我在反复考虑的是:德国足联的这些有关工资和成就、付出和收入的令世界震惊的看法是否对1971年的联邦甲级队丑闻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球员们已经习惯于通过桌子底下拿大把大把的钱。他们认为这是公开的秘密,因此认为也是上面认可的。那些将要退役本质上又不是大腕球星的球员,看到别人带著满箱的钱来找他,是很容易受诱惑的。
  在比勒费尔德,在沙尔克和柏林有少数几个球员就这样被别人挖走了。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参与,但感受到了其后果。足球队员突然变成了利欲熏心、贪得无厌的商人,谁射门没有进球,谁没有防守住一个球,谁传球不到位,都要计算出这些失误造成的损失,而且折算成多少马克多少分尼。职业球员就是职业球员!
  把踢球看作一个完全正常的职业,已经很难做到。人们参加体育运动是为了得到乐趣。其中最优秀的人不仅是为了得到乐趣,更是为了为国争光。在人们的回忆中,1945年的世界冠军变得越来越穷酸,越来越富有牺牲精神。他们成了风格高,又容易满足的英雄,成了超脱自己的伟人。他们只有一个目标:让我们的民族自豪的宣称“我们又是我们了”。
  由此产生了一种偏见,我们不得不忍受的偏见。新闻记者们为消除这一偏见而作出的努力并无多大效果。如果我们今天来争论,究竟是新闻记者制造了这种公众舆论,还是他们仅仅报道了这种公众舆论,亦或两者兼而有之、各占一半,已经难以有个结果。“这种偏见越来越多地见诸报端,使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足球运动员赚钱太多了。
  如今已经清楚的是,当时的新闻记者们陷入了一种困难的境地。过去,他们只要坐在主席台上记记笔记,星期一就能把发生的一切告诉读者。现在不一样了,记者要问一个20岁的小伙子,你的踝关节的状况如何,或你在射门进球的瞬间是怎么想的。
  认为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只需要踢90分钟球和赢得胜利,是为了让写报道的新闻记者每月能拿到工资的想法,在许多成年人看来已经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了。
  联邦甲级队给足球这一行带来了一个晚到的经济奇迹。这需要直接参与这一行的多方面的努力。所以,足球运动员和体育记者之间需要增进了解。
  自从行贿丑闻曝光之后,自从工资和赔偿金开放以后,足球界的诚实又多了起来,足球又成了廉洁的买卖,而且是一桩廉洁的大买卖。拜仁俱乐部引进并推动德国足球界实行了一种新的东西,这使今天德国的所有职业足球运动员受益非浅。在慕尼黑,守卫各界开始承认拜仁队的队员,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开始上升。1972年是关键的一年,从此开始,一切都变了样。
  我们球队也搬进了奥林匹克体育场。这个体育场有近8万张座位,而60体育场只有46,000张座位。座位多了将近一倍,但球票非常抢手,尽管价格还贵了一点。体育场外有足够的停车位置,交通也非常方便,地铁一直通到主席台附近。我们相继三次夺得德国冠军,我们打进了欧洲冠军杯决赛,在主场无一场败北。所以,球迷们喜欢看我们踢球。联邦甲级队对我们忌妒得要命,说什么这些慕尼黑人在钱海里游泳。
  那时,其他地方也有漂亮的大体育场,球票也很抢手,也在创造票房纪录。我首先看到的是柏林,因为它对盛大的体育比赛似积若渴。还有在沙尔克,我曾经在报纸上看到,那里成千上万的球迷仍会用但人均若不不禁有最棒的球队,而且也有最出色的惯例。,即使球场里只开了泛光灯。但是,单靠金钱是不能创造辉煌的.
  拜仁俱乐部不仅有最棒的球队,而且也有最出色的管理。主席诺伊德克、司库霍夫曼和经纪人斯旺三人是有远见卓识的人。他们预见到未来足球发展的巨大潜能。他们为我们开发了新的观众,从而也为我们开发了新的财源。
  在奥林匹克体育场主看台中央有一个布置得特别舒适的小区,那里配备了舒适的坐椅,地上铺着地毯。那是为奥委会委员、政治家,如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英国女王的丈夫菲利普.冯.威廉斯王子这样的要人特辟的。
  在我们出国踢球的旅途中,我们特别注意到意大利和西班牙除了那些普通的、风雨无阻和穿得整齐的球迷之外,还有一群特殊的观众。他们来看球好像是参加一次社交盛会。清一色的男子,穿戴神气,或一身运动服,或一身深色西装,白衬衫配领带。他们坐在包厢里,给人的印象是:他们的出席似乎另有意义。
  霍夫曼出了个点子,把包厢的座位以年票的形式发售出去,票价1,000马克。开这么高的价,确实是有点冒险。如果这个办法可行那么在包厢中观看拜仁队比赛的人都应视作我们队的特殊客人。如果在慕尼黑有人来订包厢,那他们在体育场里的举止应该不同于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应该带着他们的夫人和女儿。在慕尼黑,成就的展示总是与美好的东西紧密相连。巴伐利亚星期六的下午变得值钱了,一张双人的年票价格2,000马克,现在已经涨到3,000马克。
  这种年票一下子售光,显然是票价也说不上太贵。上半场结束时,包厢中的客人可以用冷餐。在后来的几年里,从冷餐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拜仁队的状况。如果球队快赢了,则有鲑鱼、虾、烤牛肉和精美糕点。而猪肝、奶酪、萨拉米香肠和冷菜则说明与进球和胜利将无缘了。冷餐的收入是很少的。对足球无多大兴趣的看客来说,这不是什么好点子。
  在卖年票的要人之中,也有在奥林匹克体育场看了几年球而从没有看到过第40分钟至45分钟,以及在第46分钟至50分钟之间进过一次球的.因为他们不想最晚去吃冷餐,吃完之后还在那儿说个没完.
  这些情况都被看在眼里,皮大衣一件件存放起来,饮料和食品都记在账上,最后再算出总的价钱。这种做法导致有人提出了恶意的批评:这是典型的慕尼黑做法,把足球比赛当作演出,的运动当作奢侈品。对拜仁俱乐部推行的这种疏远球员和球迷的做法还有更厉害的说法。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对的。我们既为包厢中的客人踢球,也为买站票的球迷踢球。我们不能把足球同它的基础分开,我们仅仅是为他开创了一个新的观众阶层。
  达官贵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看球的?像基社盟的施蒂克伦、自民党的米施尼克和社员党的施密特---福肯豪森时不时地出现在主看台上。鲁尔区的主教亨施巴赫也来客串.后来来看球的达官贵人多了起来.现在来慕尼黑观看球赛的达官贵人更多了.球赛不仅吸引了不少报刊的主便亲自出马来到球场。巴伐利亚前州长施特劳斯也是我们的常客,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演员、歌星、企业家、银行家和大公司的董事们。对我们来说,重要的并不是他们掏出1,000马克来买票,而是他们到场的名人效应:足球不是为普通百姓举行的其价值受到怀疑的消遣活动,也不是下等人的娱乐活动,而是具有观赏价值的盛事。我们足球运动员突然之间变成了非常受欢迎和别人非常想看到的人。
  这是一种“升值”。它发展于慕尼黑,渐渐地向全国传播开来,最终使德国所有的甲级队俱乐部得益,更使今天的足球运动员的到了好处。如果没有拜仁慕尼黑足球队的这些金色岁月,那么足球在以前被认为是高不可攀的达官贵人那儿的“升值”是不会这么快到来的,也许现在的那些足协章程更不会问世。
  1966年世界杯赛之后,足球界的广告生意慢慢地开始发展起来。我从英国回来后,对我生平第一次签订的广告协议感到非常自豪。英国一个护发露制造商要用我的一张照片作广告,为时一年。我当是想的是:“一张照片值一千马克,这买卖不坏。”
  幸好,我对罗伯特.斯旺谈了这件事。他对我的兴高采烈不予苟同。恰恰相反,他吃惊地对我说:“你难道不看报?报纸上到处都有这样的话:一个球星诞生了。你被称为正在升起的世界级球星,是这次世界杯赛的伟大发现。而你现在却用每月不到一百马克的代价出售了自己。这点钱只够买奶油面包!”
  斯旺也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他一下子撕掉了这纸协议。正巧,我刚刚20岁零10个月,离可以独立做生意的年龄还差两个月。后来,我同英国人重新签订了协议,这次的条件突然提高了很多很多。随即,别的协议接踵而来。足球运动员越来越多地上电视,画刊和报纸上刊出他们的照片也越来越多,目的是向足球观众推销商品,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正当地争取目标是中等收入和要求不高的人.当时要职业球员做广告的主要是巧克力、护发露、刮胡子水、麦芽、啤酒和现成汤料的生产商。我妻子布里吉特也作了一次广告:他站在一块烫衣板后面,手里举着一只电熨斗,嘴里在说:“这是我丈夫弗朗茨给我带回来的。”
  我不禁问自己,看广告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在旅行途中只想着买电熨斗……我们当时想的是:接受所有的在时间上允许、其产品和足球搭界的广告委托,但决不做香烟和酒的广告。这是一个昂贵的放弃,因为做烟酒广告赚钱最多,但我们一定得拒绝。最保险、最经常的活动时为球迷签名。但这也是最累人的。参加一次签名活动,一般可以拿到5000马克,但右手要不停地签名,头也发疼.整整一个小时,被球迷们围着,个个都想在任何时候同你说话,都想你对他们微笑一下,甚至有的还期待着您或许对他们说一两句友好的话。这种签名活动很伤精神和身体,一般总要半天时间,因为主办者还要我吃点点心并同他们聊聊。当然,这也包括在5000马克报酬之中。
  好家伙,除了签名活动,还有别的五花八门的亮相,譬如说当歌星。格尔德.穆勒哼着:“那就是蠢事……”,而我便要对着唱“好朋友谁也不能分离……”。我弄不懂为什么要这样,却稀里糊涂的突然坐到了“流行歌坛”而得的7号位置上,而且是在披头士推出每周新歌的时候。当然,对节目制片人来说,付给我10,000马克报酬是值得的。后来,斯旺有一次碰到了弗雷迪.克温,谈起了报酬的事。弗雷迪听后气得要死:他出第一张唱片才拿到400马克。
  我不想以歌星的身份第二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所以在电影《波尔迪去参加演习》中,拜仁队一半球员都在镜头中亮相,我就是没有去。他们本来要我以流行歌星的身份参加拍摄。但我想:如果球迷们听我唱唱歌,这未尝不可;但我要唱着歌在电影中亮相,那坚决不干。
  然而,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在一次采访中,一个女记者问我是否想过当演员。当时我为了少点麻烦,也因为他已经也好了标题,我不想伤害她,所以回答说:“是的,我完全可以这么想。”
  这个玩笑很快成为严重事件。
  有一天,罗伯特.斯旺来找我说:“有人想同你合作拍一部电影,保证片酬是20万马克,你花的时间不多,电影脚本绝对可以对年青人开放,没有色情和其他刺激的镜头,多的是足球。”
  后来拍成的影片中踢足球的镜头却是拍得非常出色,特别是那些慢镜头。观众可以从中看出,足球比赛中也蕴含着美学。影片中的演员都不错。克劳斯.勒维奇也参加了拍摄,哈拉德.莱普尼茨对我说:“在摄影机前不要紧张,就像平时一样踢球,不要有任何做作,不要老是想着在拍电影。”
  电影的名字叫《自由中卫》,具体情节我已回忆不起来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次经历,导演要我在背阴处50度的酷热天气中在以色列的奈格夫沙漠中奔跑。我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地回到摄影机前说:“让我们到那边的阴凉处去歇歇!”
  导演吃惊地问我:“哪里有阴凉处?”
  我回答:“那边,树下!”
  其实,那儿根本没有树。我所看到的树原来是海市蜃楼。能看到这种海市蜃楼的人不多,而看到这部电影的人也一样很少。我对克劳斯.勒维奇高高翻起大衣领偷偷溜出电影院的情景今天还记忆犹新。那是在该影片首映式即将结束的时候,莱普尼茨幸好有事没有来。
  我想,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自由中卫终于完了,其原因是他的球艺虽可动人,但毕竟只是半吊子;他工作懒散,无可救药,这在德国电影中夸张到了绝无仅有的程度。而最主要的是他的太幼稚天真,这是通过许多生活细节来表现的,而他自己则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上司弗朗茨.贝肯鲍尔出演的是业余球员的角色,这显然是大刀阔斧剪接的结果。应该中最为严重的败笔是:贝氏在影片中显露出来的巴伐利亚式的年轻人的魅力也丝毫无助于改善它的形象,因为哈拉德.莱普尼茨一个劲儿地说着某个笑话,全不顾观众感到厌烦……影片中那些极有资料价值的比赛镜头,即使没有足协的首肯,毕竟还是该影片最精彩的地方。观众中可以从中看到一个不断拼搏,既感到失望,又感到幸运的职业球员的真实面貌:他把他整个人生的沉浮寄托在一个小小的足球上……这部电影值得一拍,可惜现在拍得过于草率。对此,贝氏当然不能承担半点责任。”
  这是《南德意志报》上刊登的一则影评。我们当然不会被提名竞争奥斯卡奖,美国好莱坞也没人打电话给我。这部影片1973年摄制完成,1974年最后一次上映,现在尘封在电影资料馆中。
  对我涉足影坛感兴趣的当然不仅仅是影评家还有那些社会版的主笔,他们在慕尼黑追逐的主要是有钱人。3家报纸刊登了所谓的花边消息。其中有一家说布里吉纳.贝肯鲍尔由于“鲜贝中毒”不能出席首映式。
  假如一个演员和一个摄制人员的妻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只会把它当作遗憾的、没有什么意义的私事和意外,可在我身上却遗憾地被人炒上了报纸。足球运动员也要吃饭,这不应该成为观众谈论的话题。足球运动员为球迷踢球,也为他们而生活,更像他们那样生活,不管放到桌上的是肉、牛排还是猪排、肉丸子,炸土豆条还是面条。
  但是,这“鲜贝中毒”,我觉得就是一种疏远职业球员的象征。“足球皇帝同人民疏远了”---这是报纸上一再出现的某些报导的大标题中的一个。从这些中可以衡量出站票球迷同我之间的鸿沟究竟有多深。
  我是足球皇帝?!开始的时候,我对这个称号感到很开心。这个后来我才发现,这个称号不仅包含着迷恋而且也可以掺进挖苦和恶意。用“皇帝”这个概念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到今年我还不知道,“足球皇帝”是谁发明的。皇帝首先是的象征,因为它适用于做大标题。对此,贝肯鲍尔这个名字常常有点不相称。
  “足球皇帝现在住高级的地方了。”当我们全家搬迁的时候,有人这么说。当然,这也可以从话中听出来:他住的条件不象是足球运动员,而像一个百万富翁,住在吕恩瓦尔德,与慕尼黑的有钱人在一起。
  原在索恩区的那般幢房子对我的有三个孩子的五口之家显得太小了。在格吕恩瓦尔德的别墅---在这个城区里的每幢房子都被叫做别墅---有十个房间和一个很大的花园,是底价让给我的。今天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一次性的难得有的便宜买卖。我做出买房的决定也是颇费考虑的结果,因为我本想不要这么大的住房,我料到有人会编出我生活奢侈的故事来。
  有几个新闻记者一再试图离间穆勒和我的关系,不是引发忌妒,就是制造竞争。穆勒住在离市区也不算太远的施特拉斯腊赫小别墅里,从等级上讲算不上高雅。有人就问他,这样生活不是有点太寒酸了?他难道不想住的好点?穆勒是我所遇到的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他根据他的奇妙逻辑回答说:“我要十个房间有什么用?我只要一个房间能住就行了。”
  其实,我也不需要这么多房间。房子大了就一定要雇人照料,总要有什么维修的,我又不是个在家办事的人,用除草机刈草的并不是我的嗜好。说起来房子大一定舒适,可我什么时候能享受到这种舒适呢1年中我总有200天的时间在外奔波。我妻子布里吉纳对此还颇有微词,因为他得一个人在家管家。他应该生活得轻松些。我是迫不得已才搬到格吕恩瓦尔德的,以我的要求这套房子确实大了些。
  住在那儿也不全是愉快的事。因为这里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所以也吸引了盗贼。家里需要装报警器。有一次不当心夜里报警器响了起来。
  当警察的邻居约阿希姆.富克斯贝格拿着手枪来到我家门前,捉拿并不存在的小偷。
  有个记者知道了这件事。的是,这件事也上了报纸。在这段时间内,你就是倒掉一点红葡萄酒。报纸上也会给你写则消息。有的名叫米夏埃尔.格雷特尔的社会新闻主笔,对我的一切活动了如指掌。在那时和今天,它都是一个出名的主笔。有一年的年底,他结集出版了他写的社论和评论,在其目录中有个统计:谁在他的文章中出现过多少次,弗朗茨.贝肯鲍尔的名字出现26次,在最频繁之列。其实,这里有他的花招,即使文章中没有写到我什么,但我的名字仍会在文章中用粗体印刷。比如:文章中亮相的是罗伯特.斯旺等人,但用的定语是“弗朗茨.贝肯鲍尔的经纪人”。慢慢的给人造成了这样的印象:我只是把足球当作副业,我主要想利用它挤进只有慕尼黑才有的,被称之为“追求时髦,爱慕虚荣的那个阶层”。这一阶层中的成员拼命跻身名人行列,想沾他的光,沽其名和钓其誉。
  这个世界虽然不属于我,或者说我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当我作为一个球员有时也想逍遥自在一下。假如你人死了莱普尼茨和富克斯贝格这样的人,他们邀你去拍有关足球的电影,我看谁都会乐意去的。这可以认识许多有趣的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多有这么一个长处:他们不想整个晚上跟你说足球。
  我非常想从别人进行不出现足球这个词的对话。你想想,白天训练两次,同别人就上一场合下一场球赛进行了交谈,刚刚在球队离开过讨论会,三个新闻记者打来电话,他们想知道作为观众应该知道的事情。在经历了这么忙碌的一天之后,谁不想找个去处放松放松。这个时候,最不愿见到的就是那些想具体知道我在伦敦的温布利球场踢进第三个球的情况,或者对荷兰队罚点球的顺劲,等等,等等……对他们来说,这是精采极了的事情了,而对我来说,已经是第746次进球,再平常也没有了。
  很清楚,同一个足球运动员聊的当然是足球,因为对足球谁都懂一点。这个逻辑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聪明的人或许由此得出这样的结论:贝肯鲍尔对别的事情懂的不多或一无所知。比如对瓦格纳,这这方面我确实懂得不多,我对瓦格纳的音乐艺术没有深入的研究。当我读过一些有关的书,也去过拜罗伊特寻访瓦格纳的故居。我想寻找他的歌剧为什么如此令人迷醉的奥秘。
  在报纸文章中,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他去那儿干什么?它不属于这一行。同样,穿燕尾服、听维也纳歌剧也不该与她有缘。我们身为足球运动员,我们的生活本来有单调,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别的需求,可我们也有音乐天赋,也喜欢喝啤酒,也爱参加十月节……
  我觉得我能认识许多贵妇人和像弗朗茨. 约瑟夫.施特劳斯这样的人很有意思,也是值得的。但我不想介入任何有要人、名人,伟人参与的活动。我首先向他们学到的一点是:你不要得把他们奉若伟人,即使他们是如何重要;在他们面前,你不用敬畏得目瞪口呆,不用低声下气;你只要同常人一样地同他们进行交谈。在彼时彼地,我亲眼看到了自负对人的冒犯、装腔作势是如何的可笑。由此,我克服了拘谨,我驱走了胆怯,不管我所面对的是身居要职、多么重要的达官贵人,我学会了在任何一个社会阶层中进行交际和活动。
  在接待中,我常常看到有这样的足球运动员,他们由于感到羞怯而浑身不自在。这不是他们的过错。从来没有人去帮助他们超越足协之家和啤酒桌子的水平。在拜仁俱乐部也一样,没有举止行为课,只有实践的课程。这个联邦甲级队刚建立的那个时候,足协让队员乘火车来去踢球,甚至想安排球员住便宜的青年旅馆,有时也住价格便宜的客栈。所以,有时客栈里会少了什么东西,有时房间给故意搞坏。
  诺伊德克和斯旺从一开始就主张让球员们乘坐飞机来去,让他们住头等旅馆。只有生活的舒适了,才会更喜欢踢球,因此常常踢得更好。一个球员应该在90分钟比赛时间里疲于奔命,而不是在来来往往的的几个小时之久的旅途中。一个管理优秀的旅馆及其舒适的环境,尽可能轻的噪音,这一切,为减轻比赛前后可能会升级的某种情绪,如烦躁、愤懑和失望,就不会有人踢翻椅子,不会有人大声嚷嚷,只会学会克制自己。在这种场合,也会和周围的人和好相处,也会结交有趣的朋友。
  在旅途中结交的朋友有事也会大有用处。有一次,一家大百货公司的一个专门负责采购食品的董事作到了一个国家足球队队员坐的那张桌子旁。他们两人谈得很投机。由于气氛相当融洽,几乎到了互相可以有某种信赖的地步,这个国家队队员对那位董事说,他有一个朋友,能生产味道极好的罐头汤汁,如果能从这家百货公司做生意,他一定会非常高兴。这位董事考虑到这个足球队员非常友好,所以他很想为他做点事来讨他喜欢。他要足球运动员的朋友直接找他联系。后来,那位生产罐头汤汁的朋友同这家大百货公司签订了价值达350万马克的生意。而这位足球运动员也得到了1%的介绍费。这个故事是真的,那些数字也是真的,而罐头汤汁是我有有意编造的。
  这样的交往,这样做成的生意为数不少。有时还会发生奇怪的小插曲。我记得有一次在雅典参加一次国际比赛。那是1974年世界杯赛后的事。有个足球队员走进住有两个队友的房间问:“我能用一下你们的厕所吗?”
  “当然可以,当你自己不是也有个厕所么?”
  “不能用了,被红十字封掉了。”
  原来,他还没有看到过,许多旅馆中有这样的习惯,用一根往往带有红十字的纸带贴在厕所的门上,表示它已经被打扫和消毒过了。
  住旅馆的人真是无奇不有……
  有人说拜仁俱乐部有点好出风头有点狂,因为我们不用像巡回演出的马戏团那样来回奔波,因为我们有要人包厢,因为我们有那么多达官贵人来看比赛。
  这是一种误解。直到今天,这个误解还未消除。
  我在《明星》画刊上看过奥托.雷哈格尔和图宾根修辞学教授瓦尔特.延斯的一段对话。后者显然特别看不起我们俱乐部和我本人,我想在后面再谈谈他。
  下面是他们对话的摘录:
  雷哈格尔:“……尽管这是在我心中慢慢地形成的,但我今天可以对你说:奥托,你这个家伙,你真不错,你真幸运,因为拜仁俱乐部请你……”
  延斯:“我真心请求您,在您去看拜仁慕尼黑的球赛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雷哈格尔:“真到了这般地步?”
  延斯:“我奉劝您不去为好。在一个充满铜臭和追求时髦的世界里,您会感到舒服?”
  雷哈格尔:“这岂不上一种挑衅?!”
  延斯:“别说了,我懂得‘打倒拜仁无赖’这句口号的含义,尽管我不同意这么说。但这说不上对有势力的人、对高傲自大的人、对有钱人和老板们的粗暴反抗。”
  这教授也真是……
  他不喜欢拜仁慕尼黑足球队,特别不喜欢我。对此,我无所谓。但我惊奇的是:他懂得“打倒拜仁无赖”这些口号的含义,而又不同意这么说。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和不是过于敏感的话,“拜仁无赖”这个词显然是一种侮辱。如果说我在30年的足球生涯中对足球观众有所了解的话,那就可以说,在足球场里,污辱往往是粗暴和暴力的前奏,只有用大声地劝导和通过共同的随机应变的准备,才能将这些可能导致吵闹和殴斗的因素制服。对这一点,我想延斯教授也一定会理解的,即使他的可能不同意……但是,根据我对他这些年来的了解,他定会完全不同意我的看法,定会振振有辞的进行解释和反驳,因为它是修辞学教授么!
  我们是“拜仁无赖”,是追求时髦和充满铜臭的足球运动员,是有钱有势、骄傲自大的大腕儿---我们使德国的体育场观众爆满,使足球协会收入可观,使足球运动员口袋里塞满了钱。
  当我1990年参加意大利世界杯赛后同球队回国,在法兰克福受到欢迎的时候,在冠军杯前聚集了10万多人。他们兴高采烈地向22位球员欢呼致意。而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我们是百万富翁而受到丝毫干扰。
  在这激动人心的几分钟的,我又一次仔细的看了一遍我的队友们,他们中既有球星,也有替补球员。他们个个都是充满自信,被社会承认的伟人,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游离于社会之外。
  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幸福。但这不是因为我们成了世界冠军,而是因为我知道足球真正从乌烟瘴气中解脱出来了,而并不受人欢迎的拜仁足球队和我对这一进程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谁也不能夺走我们为此而感到的自豪和快乐,这是由无数次的胜利和我们赢得冠军所组成的了不起的成就,具有永恒价值的成就。
  历来属于“短裤阶层”的足球运动员已经可以活跃在社会之中了。他们早就不仅仅是在使用护发露、刮胡子水和吃巧克力、喝啤酒和成品汤汁的顾客那儿熟悉的人了。他们博得了人们的信任,他们成了同电脑打交道、购买高级相机、在银行存钱和可以购买名牌汽车的人。踢足球和作广告,粗看起来好像是一回事,仅仅是非常有利可图的行当。实际上,还远远不止这些:足球是一种证明,证明了社会对它的承认。这是球员们通过流血流汗拼搏而得来的承认。
  足球运动赢得的是打星号的最高分,其代表是国家队。正如国家队球衣上的梅赛德斯星号标记所象征的,足球运动员是特殊的阶层,他们所从事的也是德国最有价值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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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sti26 发表于 2005-2-24 17:2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本书很长的说  对楼主耐心表示钦佩!</P>
alwayscholl 发表于 2005-2-24 17:3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先站个坐,一会再仔细拜读!</P>
 楼主| FCmaweibin 发表于 2005-2-25 16: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
<FONT face=黑体 size=5>第四章 纳税风波</FONT> ------<FONT size=4>我赚1马克只能那到27分尼</FONT>
  从1966年开始,罗伯特.斯旺成了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成立了一家以我的名字命名的公司,经营一切并不直接与足球有关的生意。我投入的是基本资金,斯旺拿出的是他的经验。我对于他,它对于我,都意味着是一种机遇。我有许多别的活动,所以不可能、也不想再去同别人谈判,否则我一天恐怕要工作18个小时。对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这样的负担太重了,因为在比赛中他必须集中精力。何况我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另一方面,我知道罗伯特.斯旺是我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新闻记者曾在他的履历中多次不无挖苦地提到,他曾经做过水果和蔬菜生意。但他曾经当过一家保险公司的经理,后来拒绝参加董事会,而来拜仁慕尼黑俱乐部担任技术顾问。他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为机灵和最难对付的谈判对手。
  有三个例子可以说明斯旺的利害。我对这三件事还记忆犹新:
  1974年12月,斯旺找到了可望成为拉特克接班人的德特马尔.克拉默尔。他在以色列同美国国家队在一起。斯旺同俱乐部业务经理费姆贝克一起飞到了特拉维夫,要克拉默尔脱出身来担任拜仁慕尼黑队的教练---克拉默尔也答应了。当他们三人抵达慕尼黑后去召开记者招待会---在会上要宣布克拉默尔担任拜仁慕尼黑队的新教练---的路上,看到“不说话的销售”---《星期日图片报》的广告灯箱中有这样的消息:“美国足协要求拜仁俱乐部为克拉默尔付2300万赔偿费。”尽管克拉默尔在记者招待会上再次郑重宣布,它他能够美国足协没有签订任何能束缚他的协议,但美国方面坚持他们的赔偿要求。他们派来了一个谈判代表团,会谈却进行得很快。美国人坚持说,他们同克拉默尔有口头协议,2300万赔偿费非要不可。斯旺却说:“先生们,我们不会付2300万,一个分尼也不会付的。如果说有口头协议,那就意味着克拉默尔先生欺骗了我们。这样,他被开除了。你们可以马上把他带回去,坐头等舱或当作包裹,随你们的便。”
  说完他就站起身来走了。
  随后,闹剧开始了。先是德国足联秘书长帕斯拉克打来了电话:“这是不行的,您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美国朋友。”后来阿迪达斯公司---它与我们俱乐部的关系一直不错,并在海外有大笔生意---也有人对这场争吵表示不开心。大家都想斡旋当调解人。后来美国人又来了,谈判时他们没有谈到2300万赔偿金,甚至根本没有提到钱字。后来达成一致的是拜仁队在美国比赛两场,其收入我们足协有权分成。我们不仅得到了克拉默尔,而且还有比赛收入。
  这就是罗伯特.斯旺,如果事关足协的利益,他便会如此毫不留情,而且也毫无畏惧。
  第二件事与卡尔海因茨.鲁梅尼格有关。1974年世界杯赛后,他从普施塔特转会来到拜仁慕尼黑队。当时他才18岁,是个白脸小伙子,很有天才---遗憾的是我得承认,开始的时候我低估了他。这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们那时刚好陷入了危机之中,我认为这个时候带新手负担太重,不合时宜。
  鲁梅尼格在联邦甲级队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要离开甲级队去干别的事情:联邦国防军要他去服兵役。入伍通知已经下达,他本该住进新兵营房,而不是同我们一起去科隆参加一场对科隆第一俱乐部的比赛。斯旺接到了一个电话:“如果鲁梅尼格先生不能自愿来联邦国防军,那我们派宪兵把他从训练场上带走。”
  斯旺考虑再三:如果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当时想的是:如果联邦国防军少了一个新兵,这对国家的防卫几乎毫无影响,而我们在这个关键时刻少了一个前锋,那就是灾难性的了。
  鲁梅尼格找去科隆不误。在球场旁边的教练席上,斯旺对鲁梅尼格面授机宜:“大约在比赛进行到80分钟的时候,你与对方球员拼抢后不要爬起来,一直等到按摩师和医生来,你要他们把你扶出足球场,不要忘了:要装出你破了腿的样子:”
  一切都按斯旺的计划进行。比赛后,鲁梅尼格被抬上了汽车,机场为他准备了轮椅,在慕尼黑还动用了救护车。就这样,鲁梅尼格作为病人住进了斯塔恩贝格湖畔的一家医院。
  星期一联邦国防军又打来了电话。斯旺通知他们说:“难道你们还没有看到报纸上……兵役义务人鲁梅尼格不能去服役了,因为他受了重伤。”联邦国防军坚持要让军医给他做检查。斯旺打电话到医院,吩咐他们“马上给鲁梅尼格的腿上石膏,并把这条腿用牵引绷带吊起来”。
  当军医到医院时,斯旺已经在等他了。鲁梅尼格看起来确实像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军医提出要求说:“必须拆下石膏,我才能进行检查!”
  这个时候,斯旺说话了:“你可知道,鲁梅尼格先生是德国足坛最有天才的球员之一?这个年轻人和他的腿价值几百万,军医是不能碰的。这要专家来诊断。或者,您相信联邦国防军愿意承担可能发生意外所造成的赔偿要求---仅仅是由于您想介入这件复杂的事情中?”
  军医当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鲁梅尼格腿上的石膏没有拆下来。过了几个小时之后,鲁梅尼格又恢复了常态,又为拜仁俱乐部踢球了。
  第三件事情的斯旺本人及其家庭有关。这件事证明了他的机灵和临危不惧。1983年,他的孙子被绑架,绑匪要150万马克赎金。警方没有插手此事。最后,斯旺成功地与绑匪取得了联系,并讨价还价谈妥了交付赎金的条件。150万赎金是根据巴伐利亚州长施特劳斯的指示由州内政部提供的,交付赎金是在一个伪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政府官员的监视下进行的。他们信任斯旺又随机应变的能力。结果是:他孙子得救,赎金没有损失,绑匪被捉拿归案。
  这样的一个人是完全可以信赖的。它不仅代表我的利益和我们俩合办的公司的利益,而且他也代表拜仁俱乐部的利益。尽管有人一再说我们相互间有所猜忌,当然不可能产生利害冲突。事实上也没有利害冲突。我身为足协的雇员,斯旺没有对我另眼看待,而是与其他球员一样。只要时间允许,他也帮助别的球员。比如在70年代,许多人竞相谈论着一个既快又没有风险的发大财的机会,眼睛发亮了。这个发财机会就是所谓的“当模范建筑业主”。这是一个魔术般的计划。该计划的顾问们找遍了联邦甲级队俱乐部里所有的人,保证财产会神奇的快速增加,通过回扣的形式发财致富。结果是:几万马克的钱付之东流,那些职业球员---就像法兰克福和睦队那样---省吃俭用节省的钱一下子消失殆尽。他们不再有养老金,有的只是一大堆债务。据说,拜仁俱乐部里也有受害者,斯旺想帮助有关球员在损失到来之前取消已经签订的协议,可惜他没有成功。
  我对“当模范建筑业主”的计划没有特别的兴趣。我只知道这买卖建筑在税金优惠的基础上,将本来要上交税务部门的部分税金投资到建造住房上,从而使投资者发财,而不是交纳税金。
  上税,这也是我的麻烦。从理论上说,应该上税,应该将收入的一部分交给国家。但一下子要交那么多钱?我的“贝肯鲍尔公司”在1974年世界杯赛之前的那些年里生意兴隆,也许可以用另外的话来说是大发其财。在这届世界杯赛之前,德国国内广告生意特别红火,简直到了我拒绝的生意比接受的生意还要多的地步。生意场上的贝肯鲍尔和足球场上的贝肯鲍尔不得不常常考虑得失和权衡利弊:如果足球场上的贝肯鲍尔失败了---那是因为他在生意场上花的时间太多的结果---,那么生意场上的贝肯鲍尔就不会有多大的前途---那是因为一个在足球场上失败了的贝肯鲍尔不可能赚到钱;这样的贝肯鲍尔只能是合二为一的,只能是同等重要的。有时候,的确象是在空中走钢丝,危险异常,但我都挺过来了。1974年前的那几年,是我既当球员又当生意人最成功的几年。
  但在这些年中经历的不全是快事。在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有关贝肯鲍尔收入几百万的精彩无比的报道,但最使我头疼的是税务部门给我发函。作为足球运动员,我是个雇员,最高上税率我记得是56%。而我的其他收入则要交纳73%的税,因为这些钱都是通过一个公司来的。这就是说,我踢足球以外赚到的每一个马克,上税后只剩下27分尼。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把税务部门当作朋友的。大部分人是咬牙切齿地被迫纳税的---73%的税,实在令人心痛啊!
  报纸上不断地有报道说我赚到了多得难以计数的钱。我看到后想的是:如果真有那么多就好了!大家想想,做一次广告,收入10万马克,我只得到27,000马克;参加一次签名活动,报酬5000马克,我仅拿到1350马克。当然,同他人相比,这些收入也不算少了。但是,我快30岁了,我想到的是其他职业的人不需要想到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他们一辈子可以积蓄,工资逐年增加,因为这是法律规定的,直到65岁时退休。而退休后他们还能干什么,则在退休前就想好了,他们是不会饿肚子的。他们在退休前帮助了国家,国家也会在他们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这是生活的一种秩序,一种希望,尽管或许有时看起来是一种不大的希望。
  而我,贝肯鲍尔,在70年代连这一点希望也没有。我不得不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这样一个令人不快的事实:不知什么时候,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是个挂靴退役之人……是前职业球员,前联邦甲级队明星,前国家队队员,前世界冠军队队员。
  到了那个时候,有谁能说清楚:“前”这个词及其背后意味着什么?在飞黄腾达之后,“前”这个词人难道不就意味着: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已经完了?
  我同拜仁慕尼黑队签订的协议至1979年期满。到那时,我已34岁。根据经验,这个年龄也是职业球员的极限年龄。我不想到那个时候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让观众们只回忆起我曾经奔跑得有多快,传球多么到位、准确,在自己的位置上踢得何等出色,在球队里有多么无可争议的权威。我曾经想过,到1979年,我一定要有足够多的积蓄,以保证我以后的生活。
  但是,从拍一次广告的10万马克中我只能得到27000马克,从一次签名活动我只能拿到1,350马克。即便如此,我还能有多少次这样的赚钱机会?如果我因踢球成了伤残,那不是来得太早而来不及了吗?我问自己:这样下去能维持多久?我多么想睡得安稳些,多么想从一个马克的收入中达到稍稍多于27分尼的钱啊!
  在那些经常到球场看球和到我们俱乐部参加庆祝活动的政治家中,也有当时在位的巴伐利亚州财政部长。有一天,罗伯特.斯旺和我同他和一位国务秘书---后来当上了慕尼黑市长---聚在一起。在说笑中,我们抱怨他的税务部门铁面无私,不讲人情。我还作了细致的描述:每当我看到邮件中有税务部门的来信,次次都冷汗直冒。这些信件便是某些时候产生的不是危机的危机的唯一原因。罗伯特.斯旺在一旁煽阴风:“看来,我们一定要迁到某个没有这么不讲情面的纳税条款的地方去。”
  后来的谈话变的有点严肃,想不到最后突然转变了话题。我们得到了一个地址。这个地方可以给我们提供咨询,告诉我们怎么样通过瑞士的一家公司发展我们的生意,并少交税款。如果说“好建议也值钱”这个成语是千真万确的话,那我们当时的情况就是一个证明。
  开始的时候,一切进行得非常非常顺利,而且也是光明正大的---至少我们是这么认为的。转道瑞士用自己的钱去赚钱,我们不是独一无二这样做的人,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许多演员和歌星,也有作家和新闻记者早就这么做了。而足球员贝肯鲍尔一直在德国用马克和分尼为自己的收入纳税。我想,我对国家收支平衡的贡献已经够大的了。
  作为生意人的贝肯鲍尔则与此相反,他同斯旺在瑞士和开了一家公司。该公司为他办事,为他赚钱,并将这些钱汇到慕尼黑他的帐户里---他还要给税务部门付税。而收入中的一部分将留在瑞士银行里,作为今后的养老保险。
  哪想到,有一天送来了一份例行公事式的税款核实单,因为在纳税面前是人人平等的,至少我没有什么特权,也没有任何照顾。罗伯特.斯旺和我都被特别告之,我们在瑞士的做法有违德国税务法规。起先,我们不相信会这样,后来我们只有感到吃惊的份了。我们还没有想到过,也一点点都没有想到过,我们这样做会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再说我们确实是听从了高层的建议才去这么做的。
  我们不服气,提出了申诉,心里还存有一点点打赢官司的希望。在上次格吕恩瓦尔德举行的节日上,州财政部长不是向我亲切的打过招呼?他不是隔着几张桌子对我大声说过:“弗朗茨,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但是,法律是法律,即使是一个部长也对它无能为力。而出名也不能帮助你摆脱社会对你的要求。有名气的结果是:你不要有像别人一样的纳税方面的麻烦,不要有公司和个人以及私事方面的麻烦,否则,麻烦就比别人大得多。
  于是,1977年1月31日《图片报》头版刊登了一篇题为《纳税的一天》的文章,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慕尼黑,格吕恩瓦尔德,别墅区。吕曼、福克斯贝格和克恩勒希纳住在这里,还有‘足球皇帝’弗朗茨.贝肯鲍尔。这是星期一早晨用早餐的时间,女管家带点慌张地对他说:‘贝肯鲍尔先生,有三位先生站在门外要见您,是从税务部门来的……’”
  就这样,这一年最为轰动,但也是最为客气的征税案拉开了序幕。在征税官员们出示了搜查令之后,主人请他们稍候:“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请你们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给我看什么东西。请谅解,多谢了!”
  这三位税务官员在贝肯鲍尔漂亮的客厅(35平方,有家庭酒吧和火炉)中等了两个半小时,他太太布里尼特用咖啡招待他们。
  利用这段时间,这位世界上最棒的足球运动员急切的打电话寻找他的律师约瑟夫.海因德尔。10点半,这位律师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个税务官员,是这三个人的头儿。在律师的监督下,这些税务稽查员拿走了贝肯鲍尔的有关文件和帐单(他们非常客气地说:“贝肯鲍尔先生,我们把这个,还有那个和这个拿走,行不行?”)
  在这个被称为“8号突击行动”的星期一,慕尼黑的税务稽查人员按响了十六余户人家的门铃,他们都是贝肯鲍尔的生意合伙人。
  当时发行量500万份的《图片报》刊登了有关这次征税案的情况,使整个德国都有了这样的印象:弗朗茨.贝肯鲍尔和罗伯特.斯旺结成了一个经济犯罪团伙。我用了很长时间试图弄清楚我的税务问题怎么会见诸报端的。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过去的朋友圈子里有个人向一个新闻记者透漏了风声,真是遗憾啊……!
  然而,直到今天我还是没有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要派税务稽查人员到我家里来?我后来了解到,那个签发搜查令的法官开始的时候拒绝签字,直到后来上头加了压力---部长亲自过问---才不得不签了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经过长时间的商谈,我们才知道,根据修订的更为严厉的税法,就是经过瑞士做生意也不能绕过巴伐利亚税务部门。后来,我们同他们达成了补交税款和罚金的协议,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而什么税务稽查,报纸上的那些报道,竟使我成了的偷税漏税的骗子。
  也可能是州税务部门里有某个我不认识的人与我为敌。1977年6月慕尼黑地方法院六楼的611房间前贴出了一纸扣押弗朗茨.贝肯鲍尔财产的决定。事情牵涉到1,800马克。那时,由于我要举家迁到纽约,所以家里弄得乱七八糟,以致忘记了缴纳地产税。自从我在格吕恩瓦尔德多买了别墅之后,每月要交纳地产税。无疑,这也是新闻记者透出去的消息。
  贝肯鲍尔和纳税,这可是公众感兴趣的话题。几个星期以前,我已效力美国纽约宇宙足球队,而在这段时间里,联邦议院议员、德国社会民主党的曼弗雷德.施密特在议院提出质问:传闻弗朗茨.贝肯鲍尔有逃税行为是否属实?用什么方法去追回税款?或者是否已经追回了税款?
  当然,联邦议院议员曼弗雷德.施密特早就知道,对他的质问他不可能得到满意的回答,因为负责我纳税与否的主管机关既不是联邦议院,也不是联邦财政部,而是巴伐利亚当局。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对他的质问,报纸上肯定会有几行字的报道。读者会从这几行字的报道中得出这样的结论:社会民主党的这位议员为了国家的富裕及其财政收入真不辞辛劳啊!
  他的党友安布罗斯.诺伊布格也不愿放过这个好机会,也想从我的身上捞点好处。他在巴伐利亚州议会提出了相似的质问,并要求州财政部门对于有关报导---可我始终真的没有看到过这些报导---表态。据说,在这些报导中有人说我在离开德国前留下了高达几百万的欠税。当时的财政部长,亦即后来的州长马克斯.施特赖布尔(他是在我的案子了结之后才担任州长之职的)拒绝表态,因为这涉及税务秘密,但他同时也保证,巴伐利亚州税务机关在办理这件案子时是会忠于职守的,“如果有必要这样做的话。”
  当时,大家都的确是忠于职守的,税务官员们忠于他们的职责,而我也完成了我的职责。通过这件案子,议员施密特和诺伊布格---他们今天仍在为国家财政而忧虑,他们今天仍在怀疑我可能还欠下了税款未交---可以对我放心了。现在,我可以透露点税务秘密,既使这样做在今天仍会令人不悦:在我1977年去纽约之前我补交的税款高达180万马克。
  在我离开慕尼黑之前的那几周风声鹤唳的时间里,《明镜周刊》对我进行了一次采访。在这次采访中,我撒了谎---这是我今天完全可以担当的。
  “贝氏:……另外,我还认为,纯粹从经济上看,在美国的机会也会比在欧洲好。
  《明镜周刊》:难道您还有生存危机?
     贝氏:一个人必须有生存危机,而且是无时无刻不能没有这种生存危机。
  《明镜周刊》:难道身为阿迪达斯代表的人也会有生存危机?
  贝氏:我相信,阿迪达斯永远不会走下坡路,因为体育是永恒的。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是需要体育运动,而且要比顺利的时候更需要。
  《明镜周刊》:那么您的生存危机在哪里呢?
  贝氏:我没有生存危机。
  《明镜周刊》:您刚才不是说,一个人应该始终有生存危机?
  贝氏:这位是指一般而言的,而我则没有”
  其实,那时我却卖了关子,耍了滑头,在我和生存危机上骗了人。也许,谁也不会相信这一点。你贝肯鲍尔什么都有了,钱当然更不在话下,还会有生存危机带来的忧虑?
  从表面看来,我的情况确实不会再有什么危机的。在格吕恩瓦尔德的别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拥有它---给我每月带来的开支是1万马克。1970年在我以100万马克买下了这幢别墅,还花了50万马克买下了旁边的一个花园的地皮。维修、改建和内部布置又花了40万马克。1977年我卖掉了这幢别墅,售价仅170万马克。这不是个赔本的买卖?如果我在1970年把这些钱存入银行,当时的利息高达12%,到1977年,我可以稳拿那么多利息。还有,在我去纽约之前我不仅向巴伐利亚税务部门补交了180万马克的税款,而且还额外付出了35万马克才得以离开拜仁俱乐部。
  当我第一次向俱乐部主席威廉.诺伊德克谈起我想离开慕尼黑的决定时,他向我保证,我的转会费是100万马克。这在1977年,而且又是对我这样一个已经32岁的足球运动员来说,已经是够高的转会费了。而纽约宇宙队愿意承担这笔转会费。可是,到后来我真的要走了,诺伊德克又顾虑起来了。他怕足协的人提出反对,说100万马克转会费对贝肯鲍尔太低了,是赔本的买卖。于是,他突然提出要价175万马克。美国人相信了我的话,以100万马克为起点,把转会费增加到140万马克---但这是他们答应的最高数字。所以,我得拿出多出的35万马克,否则我就去不成美国。这么一来,我的35万马克又没了。
  有人一定会想,这些钱我完全可以通过邮局划款的办法来支付,不必付现款。他们通过报纸了解到许多有关百万富翁贝肯鲍尔的情况,而且都是在国外,不是在国内的情况。新闻记者们特别喜欢对我个人在意大利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施展他们的想象才能。在都灵《标志报》上刊登了一篇有关我的文章,其中一段译成德文是:“诸多个人方面的和其他方面的原因促使‘足球皇帝’退位:税务机关的追踪和拜仁慕尼黑队的危机,特别是近几周来几家街头小报对这位有史以来德国最出色的足球运动员所发起的残酷而又耸人听闻的围攻。那些新闻记者们向读者提供了有关这位足球运动员和慈父的风流艳遇中的富有刺激性的细节……”
  在米兰《讯息信使报》上有一篇文章这样写道:“‘足球皇帝’弗朗茨.贝肯鲍尔不仅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足球运动员,而且如今也是一个大富翁。今天他根本没有必要移居国外,即使再好的条件也吸引不了他,这位‘足球绅士’之所以要离开德国,也许出自种种复杂的原因。自从拜仁慕尼黑俱乐部陷入危机之后,这位偶像成了众矢之的。”
  耸人听闻的围剿,毫不留情的攻击,还有当时这两家意大利报纸所暗示的这一切,当然是令人不快的,对我和我全家的打击有时是非常沉重的。但是,今天我对这件往事已经不再感到难过了。那时,我是个非常需要、远比现在需要平静和谐的人,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一个很怕争吵的人,这些报道的到处公开传播,诚如《南德意志报》所描写的那样,时我变成了“德国联邦甲级队里的卡萨诺瓦(卡萨诺瓦:意大利出名的纨绔子弟、情场骗子)”。为此,我不得不被迫去解决我本来一直想回避的麻烦。我必须重新安排我的私人生活,不得不做出如何继续我们的家庭生活的抉择。
  在1977年4月6日之前,足球运动员的私生活一直受到大家的尊重。至于哪一个球员离了婚,报纸上当然会报道一下。否则,女人和球员这个话题,对我的朋友冈特.内策尔来说便是个禁区了。他独身一人,当然很想结婚,所以报纸上也时不时地来段有关他的艳事奇遇。有时,这种花边新闻多的令我惊奇:他简直忙得无法起床。对已经结婚的联邦甲级队球员的寻花问柳之事,报纸上本来到也只字不提,就在1977年4月6日这一天,《世界报》用7行小字掀开了对弗朗茨.贝肯鲍尔私生活不尽探究的序幕:
  “不幸的是,在这个时刻,贝肯鲍尔的私生活这样可以说是负担重重。这位慕尼黑爱上了一个慕尼黑的女摄影师。为了摆脱私生活方面的麻烦,贝肯鲍尔显然有点急不可耐地接受去美国的邀请---这当然是他所带球队的队友们所做出的猜测。”
  这段话并不全错,后面我还会详细谈到这则消息。</P>
拜拜 发表于 2005-2-25 16: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辛苦了.</P>
王者拜仁 发表于 2005-2-25 17: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好我有这本书</P>
狮王 发表于 2005-2-26 13: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贝皇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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